宴会厅的外面,是一条很长的过道。
苏景萱还未跑出多远,看到临时安检处有不少媒体记者,她只能转身走进旁边的小会议厅,
这个会议厅只有几十平,今晚处于空置状态。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屋内。
苏景萱蹲下身,靠在墙上,心如刀绞。十年不闻不问,她只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
十年时间,足够她忘记这个女人,但再次相逢,依然让她不知所措,而荧光灯下的女人,却风采怡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苏景萱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头,杏眸狰狞,只能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想冲上舞台,质问那个女人为何抛弃自己,让她的童年充满了讪笑和讥讽。
她全身颤抖,竭力不回想那个炎炎夏日的冰冷雨夜。
14岁的小女孩哭的声嘶力竭,却被佣人们紧紧拽住,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消失在雨夜。
女孩的身后是富丽奢华的别墅,还有目光冷毅的苏铭远,幸灾乐祸的苏宇权,还有一群自以为获得心理平衡的佣人。
这个社会充斥着一种变态的心理,当你享受某种幸运的时候,如果你再承受某种不幸,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大家憎恶现实中的美满人设,只希望她存在于小说,而非活在自己身边。
苏景萱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过了多少天,才重新走出卧室,回归学校。
只是从那刻起,她极度憎恶佣人的肢体接触,也憎恶在学校食堂用餐,所有的食物由专门的厨师烹饪。
她极度渴望变强,如果那时能打破佣人的阻拦,或许就能留下母亲。
苏铭远满足了孙女的全部愿望,为她聘请专门的厨师团队,耗费巨资,兴建私人体育馆,聘请业内最好的教练队伍。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这个固执的老人,实在不值一提。他完全可以用财富,为孙女铸造一个金质的童年。
没过多久,赵明川、苏景兰也紧随而来。
他们也看到了欧阳怡,担心苏景萱想起童年的往事。
苏景兰蹲下身,劝道:
“姐,事情都过去了,没有她,你现在也过得很好,没必要为她伤心。”
苏景萱咬着牙没有说话。
赵明川劝道:
“景兰,让我和你姐说几句吧。”
苏景兰抬头看向赵明川,随即走出房间。
会议厅十分安静。
赵明川蹲下身,柔声说道:
“景萱,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你的感受,我能体会。”
苏景萱痛苦地摇头,哭泣道:
“你无法体会。对于那些观众,她是天使,但她对我而言,却是魔鬼。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第二天醒来,她会站在我的床边,但后来,我希望她永远别回来,最好死在国外。她活着比死去,更折磨我。”
赵明川蹲在地上,紧挨着苏景萱,讲起了自己的心事,低声说道:
“我小时候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也不知道私生子的含义。贵族学校里,那些出身好的同学,总爱躲着我,不想带着我玩。直至我遇到你,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嫌弃我的出身。”
苏景萱啜泣道:
“我只是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什么出身,都是狗屁,最是无情帝王家。”
赵明川目光柔和,有些动容,感伤道:
“我一岁的时候,生母就过世了。我从未见过亲生母亲的模样,也从未听过她的声音。每一次照镜子,我总在想,她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我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父亲多一些?是眼睛像她,还是鼻子像她?”
苏景萱擦了一把眼泪,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