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作为受邀嘉宾，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干着急。
但她从旁人的碎言碎语中，很快发觉了端倪。
视频风波只是导火索，凌锋在接手致远后，大规模清查审计账目，裁撤部门、调整人事岗位，以雷霆手段强行罢免人事总监等高层领导。
尤其是力排众议，铁腕推动生产转型，放弃原有的拳头产品，将集团资源重点投入到全新的精细化工领域，引发了强烈的转型阵痛。
主动放弃已有的盈利点，加快转型，进入一个环保标准高、技术壁垒高、研发投入高、国外巨头趋于垄断的市场领域，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是疯狂。
但凌锋是致远集团的最大股东，强硬独裁的领导风格，虽然保证了转型升级的顺利进行，但也触动了许多人的现实利益。
借着视频暴露的作风问题，日趋不满的股东和代表，对凌锋展开了猛烈地攻击。
整个会议议程，已经超出罢免提案的议事范畴，演变成了基础大化工与精细化工的路线之争，关乎致远集团的未来发展方向。
场面有些混乱，凌锋和赵明川同时察觉到异样。
赵明川站在主持台前，两次提醒注意会场秩序，但股东们情绪激动。
他提议罢免凌锋，更多的是出于私人恩怨。
赵投控股正在与李氏化学接洽，准备在合适地时机，退出致远集团，将资金投向盈利更高的项目。
他想在离开前，顺带恶心一下凌锋，但事态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判。
赵明川通过麦克风，大声说道：
“各位股东，今天的议程是表决关于凌锋董事长的罢免提案，与会议无关的内容，请择日讨论。”
会场稍有平息，但很快又有人挑事，相互指责和谩骂，引起更大的辩论和冲突。
到会股东的关注点，完全转移到了生产转型的必要性与经济性的争论，是否要放弃现在的盈利产品，耗费十几亿巨资，研发和开拓新领域。
一名股东大声喊道：
“我提议，终止高性能膜材料项目，将资金用于扩大现有产能。”
“我赞同，新项目投资太大，前景难料，未来几年不仅没有分红，还要股东追加投资。”
“大股东蛮横霸道，侵犯小股东权益，利用项目增资，变相稀释小股东的股权。”
……
听着周围的激烈讨论，凌锋眉头紧皱。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罢免提案被通过，失去董事长职位，但他依然是董事，可以利用大股东的表决权，操纵董事会，继续推进改革。
但是，对方的目标并不局限于董事长职位，而是要从根本上否决致远的改革计划，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对方是在釜底抽薪。
一想到这层厉害关系，凌锋目露凶光，起身走向主持台，又随手关掉麦克风，盯着赵明川，笑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的真正目标不是我，而是产研一体的改革计划，把致远打回老路子。”
赵明川一口否认：
“我不懂化学化工，只关心投资回报，至于那些改革计划，征途漫漫，更是和我无关。”
“你是会议的召集人，现在这个局面，你打算怎么收场？”凌锋冷声质问。
赵明川辩解道：
“这根本不算什么，大家只是合理争论。一些公司开股东大会，动手群殴的都有。”
凌锋看着两百多人的喧闹会场，还有一些媒体记者，提醒道：
“赵明川，作为召集者和主持人，没有秩序的股东会议，只会让你脸上无光。让你的人把记者全部清走。我们开个闭门会议。”
赵明川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