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雪,在吗?”是吴遥,可是她很少这么说话。
“嗯嗯,什么事啊?”
“有件事想拜托你。是这样,我们九中的小学部有个老师和我一起被招进来的,她毕业就去农村支教了,今年刚调回来。她大四那年得了抑郁症,支教的这几年一直没有发作,但最近有复发倾向。她是南城师大的小学教育专业毕业的,算起来也是咱们学姐了。而且她老家也在锦城,是我的老乡。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她?”
“我试试吧。正好明天周三,小学只上半天课,你让她明天下午一点半来体育学院办公楼201找我吧。”
“那我先替学姐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火锅。”
“好,一言为定。”
自从收到吴遥的消息,季霏雪就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四师范生突然患上了抑郁症?
陈盼兮走进南城师大的校园。她已经从这里毕业六年了,校园里的一草一木却还是那么熟悉。教育学院承载着她最好的四年青春,而旁边的操场上,她仿佛昨天还在和闺蜜们一起看夕阳。物是人非,不长不短的六年时间,似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呢。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体育学院办公楼就在眼前了。
办公室的门准时被敲响了。
季霏雪打开门,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眉毛纤细,头发染成了高级的红棕色,薄如蝉翼的双唇轻轻抿起,眼中似乎有波涛起起伏伏,高挺的鼻子为整张脸增添了些许立体感。
“你好,我是季霏雪。”
“你好,我是吴遥的同事陈盼兮。”
“嗯,快请坐吧陈学姐。”
“谢谢。”
“那我们今天的咨询就开始了。”季霏雪让她填过问卷,发现的确有点复发的迹象,好在她来得及时,应该可以遏止住。
“听吴遥说,你以前有过病史是吗。”
“嗯,是我大四的时候。有六年了。”
“是无缘无故突然发病的吗?”
“不是。”
“那当时是有什么变故吗?”
“是。”
“当时是什么情况呢?”季霏雪打开电脑开始做记录。
“学妹,你相信我是个恋童癖吗?”陈盼兮反问。
“我不知道哦,不过我相信一个小学教师会是真心喜爱小孩子的,我相信你是有爱心的。”
“好。你大四的时候也去实习过吧?”
“当然了,我和吴遥去的就是你们南城九中。”
“那我就开始说我的故事了。”陈盼兮叹了口气。
“那年,我被分到南山小学实习,当六年级的实习班主任。班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班里有个男孩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呈现出营养不良的黄色。他身上经常有很多淤青和血痕,很让人心疼。
我经常买一些小点心送给他,他每次都好像几天没吃饭了的样子。这孩子特别懂事,上美术课发彩色纸,他总是留下几张折成千纸鹤送给我。”
“这男孩好可怜。”
“是啊。实习的最后一星期,有一天他一大早就请求我放学送他回家。我答应了。他这一天重复提醒我好多次,每次我都耐心答应下来。
放学,我牵着他往他家走,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踮起脚打开门。这一瞬间,一个酒瓶飞了出来,落到我的脚旁边。扔酒瓶的是他父亲,而他母亲跪在地上,脸肿得像猪头,血肉模糊。他父亲醉醺醺地咒骂着,拳头还在不停地砸向他母亲。饶是我一个成年人看了都感到很害怕,别说他一个孩子了。
我拉着他拔腿就跑,准备去派出所报警。但走到派出所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她母亲已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