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谨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沾了点泥,长发有些凌乱,上面还有几片竹叶,微嘟着嘴,浑身狼狈不堪。
可不知为何,李宸谨觉得此时的萧乐欣娇媚的令人不忍侧目。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就如一只呆头鹅般,直到萧乐欣眉眼弯弯,轻笑出声。
李宸谨终是唇角微扬,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宜人,旁若无人间,尘世俗礼都被抛到了脑后,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去,轻轻地佛开了萧乐欣发间的竹叶。
有些亲昵的举措,月凉如水间,一个仰着头,一个微敛眉,如梦似画。
两人怔愣间,环湖水中突然跳出一条金鲤,“呼啦”一下掀起偌大的水花,一下惊醒了画中人。
萧乐欣轻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她伸手胡乱整理着自己的妆容,有些紧张地开口道:“定是雨花阁外的竹林中沾上的,丑死了。”
“不妨事。”无论怎么狼狈,都好看。
李宸谨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
“王爷,青羽让臣女给您带句话。”言归正传,萧乐欣正了神色。
李宸谨侧身一让:“六姑娘,更深露重,里边请。”
萧乐欣也不客套了,她点了点头就迈步走进屋里,她有点冷还有些渴。
一进里屋,身体就慢慢暖和起来了,萧乐欣呼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讨杯水喝,李宸谨就已经送到了她跟前。
“谢王爷。”萧乐欣轻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慢慢浸润嗓子,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她长话短说,道明来意。
“王爷,青羽让臣女带一句话,任务失败,他没有找到王爷要找的人,还有青羽还说,王爷要找的人很可能进了太平别院。”
李宸谨一脸平静,仿佛萧乐欣带来的话一点都不重要,他再次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你不应该来。”好半晌,李宸谨才慢慢开口,“太危险。”
萧乐欣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轻轻问道:“王爷,你要找的人在白鹭书院?”
李宸谨不说话,萧乐欣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噗通噗通乱跳,早就该想到了,来的路上这个念头其实在脑中浮现过多次,只是萧乐欣自己还不愿相信。
“过去”宸王被软禁是因为纪家被污通敌卖国罪。此案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从定罪到处刑历时整整一个月,纪家满门忠烈几百口人上至老弱妇孺下至黄口小儿,无一幸免。
她记得,此案整个朝廷无人不知纪家是被诬陷的,可也没有一个人为纪家说一句话,就因为纪家是新活跃在朝堂上的寒族。
一人除外,那就是宸王。
纪家大公子纪伍是宸王麾下一员大将,当年宸王血性,不仅没有和纪家撇清关系,反而在圣上面前极力替纪家求情,结果令本就忌惮他的圣上更加心生不满,变相囚禁了这个唯一的同胞亲兄弟。
只是,萧乐欣隐约记得这是大周五年间发生的事情,此刻却不过是大周三年,整整提成了两年。
她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拽着他们这些人往同一个方向走,要发生的终归是要的发生。令人更加不安的是,所有不好的事似乎都在提前发生。
她就似历史洪流中的一个旁观者,明明预知了结局,可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却被命运的这只手主宰着。
“王爷!”萧乐欣骤然间变了神色,整个人如已在弦上的箭,紧紧绷着。
当年纪家的惨烈她不愿再见到一次,血流成河的纪府大门,哭天抢地的喊冤声,这是大周史书上被定入耻辱柱的事件。
更重要的是,她不愿再见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人再次如当年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