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县的酒席以流水宴为主,人人皆可入席。这里的嫡庶尊卑远没有京都城那般的界限分明。
萧博闻作为望县县令,待人一向亲和以仁政得望县百姓爱戴。
“来,敬远道而来的家人。”萧博闻举起酒杯,众人也都纷纷笑着举起酒杯。
章氏一见酒席上的王广,一颗心就提在了嗓子眼,心情忽上忽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萧乐欣身上,她就怕王广来望县的一路上就已对女儿和盘托出。
“母亲,这是欣儿从聚贤楼带来的糕点,这桃花酥很是不错,您快尝尝。”
萧乐欣记得当年母亲很是喜欢聚贤楼的点心,怀小弟时也常常想吃那的时新糕点。
章氏“嗯,嗯”两声,随手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期间两眼时不时的就投在坐在萧博闻另一边的王广身上。
王广察觉了她的视线,苦笑不已。
萧乐欣自是察觉了母亲的异样,她心不在焉,方才吃进嘴里的哪里是桃花酥,分明是粉蒸肉。
有些事似乎应该说不清,否则拖得时间越是久,母亲的情绪就越不稳定,这对母亲以及肚子里的小弟都不好。
“母亲,欣儿有话要与你说。”萧乐欣微微笑着,章氏见了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
两人悄然离席,萧博闻见了不动声色地觥筹交错了番后,和王广一前一后跟着离席。
萧乐欣扶着章氏在后院慢慢走着。
章氏满脸都是笑,一刻不停地说着萧乐欣三岁时闹出的趣事,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欣儿,是我们不好,把那么小的你独自留在府里,只把乐康带在身边……其实,我与你父亲不是没想到也带着你来这望县。只是望县……”
临近北凉,当年北凉一战,赵大哥夫妇与静和长公主以望县为饵,联手击退北凉大军,何等英勇。望县百姓至今都牢记着他们。
可北凉一战,赵大哥被污通敌叛国罪,圣上一道圣旨满门抄斩,赵家无一人生还,除了他们还未足月的孩子……
章氏泪眼朦胧地看着萧乐欣,伸手抚上这孩子的面颊。
可真是像啊,当年赵夫人为留下这赵家唯一的血脉,不惜催产导致血崩而亡,临死前取名乐欣,希望这孩子一辈子喜乐欢欣。
萧乐欣伸手覆在章氏的手背处,感受着母亲无法言说的拳拳深情,她轻声开口道:“父亲母亲是为了保护欣儿,欣儿都明白的。”
章氏一听,心底“咯噔”一声,她直觉女儿已经知道了什么。
“欣儿,你是不是……”
“夫人。”
章氏话还未出口,萧博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转身望去。章氏一见他身后的王广,面色就立刻沉了下来,当即伸手抓着萧乐欣的手腕就逃。
“夫人……”
萧博闻面露无奈,他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夫人,有些事是躲不开的,孩子现在也大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不管!”章氏一把抱住萧乐欣,撒手不放,“欣儿是我女儿,谁也不能抢走她!”
萧乐欣嘴角微抿,柔声道:“母亲,欣儿永远都是母亲的欣儿,父亲的女儿,乐康与未来小弟的姐姐。”
闻言,章氏怔愣了片刻,随即嚎啕大哭:“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这一幕惊了在场所有的人,最后还是偷着追出来的乐康凶巴巴的“骂”了两声,才止住了章氏崩溃的情绪。
安抚好章氏,几人一同前往萧博闻的书房。
萧博闻从密匣中拿出一幅画像,萧乐欣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
画上的女子貌若天仙,一脸恬静地坐在水榭内,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