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如今,朱厚照大约是能把握好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圈子,这些人不一定都赞同他的每个决定,但对他这个皇帝是信任的。
不过范围再扩大,其实就要激烈的多了。
而既然军令在政令之前,那么军令还未到位的情况下,今日乾清宫的谋划其实不能往外传递。
皇帝瞅了一眼刘瑾,这位司礼监的大公公知道有些话该自己说。
“……开海是为复套,复套是为平边患,平边患是为靖四方。诸位都是陛下心腹,朝廷的规矩也都知道,宫里议的事以司礼监批红的圣旨为准,司礼监没有批、而外面又在传的,司礼监是不会认的。”
他这是狐假虎威,谁都知道,正德朝,司礼监的批红权已被大大的限制。
朱厚照接着说道:“若是无事,便各自退去吧。退下去后,内阁并吏部、兵部商议浙、闵两地都指挥使的人选,户部将今年抽查预备仓之事安排好,至于浙闽总督……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递奏疏进来。”
这个人选很关键,所以皇帝的意思是今天不宜立即决定,还是要琢磨琢磨。
“至于杨阁老,今年还不知情况如何,若是局势还好,三十万两之外,朕会再拨银两。若是局势很坏,那便要等等。老有人说朕年少、急躁,但其实复套之事朕是有耐心的,杨阁老也要把握好这个节奏才是。就今年而言,宁夏、大同、宣府都不能再乱。”
杨一清、杨尚义和周尚文一齐出列,“谨遵陛下圣意!”
朝臣退去之后,
朱厚照坐在西暖阁的龙椅上,久久不愿离开。他怔怔得望着殿门之外的黑瓦红墙和白净白净的殿前广场。
他心里还是在想着这些事,想着……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尤址。”
“奴婢在。”
“去将张永叫来。”
张永先前是监军,这一路他倒是和杨一清相处的还行。西北这样的重要边疆之地,宫里照例是要派出镇守太监的。
为了减少掣肘,依然还是张永最合适。
尤址含着身子赶紧去往御马监。而朱厚照则又将丰熙和郭尚坤叫了过来。
“……朕倒是忘记问了,先前,你们是怎么劝服杨应宁的?”
“请陛下恕罪,臣自作主张,去了刑部,让杨阁老见了刘时雍。”
朱厚照还的确有些意外,他每日事情这么多,倒是很难想到这种法子,“这么说来是刘时雍劝的。”
刘大夏的罪名是秋后问斩。
一般这种人还会有一线生机,就是当皇帝慢慢消气了以后,也有可能不杀他。
“当初没有立即杀他,没想到还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你们两个,倒是也有奇智。”
“谢陛下赞誉。”
朱厚照歪了歪头,忽然又想起来之前和他们谈过的事情,“浙、闽两地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原学(丰熙字),有没有胆量去任福建布政使一职?”
丰熙头皮一紧,他先前努力表现,当然是希望让皇帝觉得他能力出众。透过劝说杨一清这件事,确实也达到了这样的目的。
顺着这样的逻辑下来,自然也会加派给他不一般的任务。
“有何不敢。所谓艰难险阻,其结局也无非一死而已!”
“无非一死而已……若是连死都不怕,那也确实没几样事情是可怕的了。但原学,你要知道,福建不比浙江。浙江经先前整顿、且朕也有人在那里,情势还稍微好些。福建、想必会凶险很多。”
丰熙一脸澹定的说:“臣去了,陛下在福建就有人了。”
其实刚刚在朝议的时候,朱厚照心中冒出的那个人名叫梁储,梁储现任吏部侍郎,在此之前是太仆寺卿,那也是个很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