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护法。
“嗯。”
并未蒙面的圣女抬眼看了下左护法,随后垂下眼淡淡地应了声,“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圣女,京城各家势力已然彻底肃清,其与长老一派的勾连也已尽数换上了我们的人,三日后的登楼之礼上,我们的人会借着各家祝贺之名访教,届时任凭圣女吩咐行事。”
说着,左护法话音顿了顿,将身子往下压了些,“至于围杀那正道少年之事……那人身上功夫虽是差了点,但隐匿的手段很是了得,加上有人暗中接应,在下并未得手。”
此话一出,空气似乎无端凝滞了几分。
见圣女迟迟没有回应,左护法弯腰的身子又低了些,“属下自去领罚。”
“……不必。”
他捻了捻指尖,压下了心中冒出的一丝晦暗不明,旋即抬眼看向这位被他支使出去做了许多事情的下属,“你且去准备好登楼之礼的事项,至于围杀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是。”
左护法应下,却依旧站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见状,圣女眉心微蹙,“还有何事?”
“关于右护法与那正道之人的联系……”
左护法直起身,观察着圣女的神色,犹豫着出声:“先前在京城之时,右护法对那正道少年的态度好似不太正常,方才在下又瞧见右护法去了长老那边,是否需要安排人跟上去?”
从前右护法每每去长老那边,圣女都会特地唤他安排下属跟上去,只是这一次他现下才从京城回来,恐还来不及派下属跟上去。
他想,若是之前还好,毕竟之前都相处一年的时间了,右护法并不见得是长老一派的人,可是经京城一行……
万一右护法是正派那边的人呢?
近几年来,正派塞进来的奸细可不在少数,难保正派是否安插了人进长老一派,而数次去那边“汇报情况”的右护法又是否当真如她所说那般未曾有过半分旁的念头。
眼瞧着自家主子对右护法的态度一日日不同起来,作为下属,他虽然与如今的右护法还算相熟,但总归还是得谨慎些的。
左护法所考虑的情况,圣女自然不会想不到。
可就在左护法以为这位会如同往常一般让他差使下属去跟人之际,只听自家主子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必派人。”
“可是……”
左护法心里一咯噔,生怕自家主子深陷对右护法的所谓情愫而昏了头,正打算开口相劝,然后下一刻——
“我亲自去,你先退下罢。”
某人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外衣,面色冷淡如昨,似乎先前紧急差了个暗卫来吩咐他去围杀一个少年的人不是这位一般。
还好,没陷得多深。
左护法近乎庆幸地想到。
跟着主子出了房门后,他站在原地目送对方借着夜色朝长老所居之地飞速掠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感慨一句自家主子的轻功真是不错,就是好久没见他使了,如今一瞧,竟好似比从前更快了。
不过,他记得右护法一直都是走着过去的,主子就算想要监视右护法与长老们交流的全程,也不必使出这般快的速度吧……
被寒风糊了一脑门的某护法后知后觉地想到,他方才似乎庆幸得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