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嘛。我每次来听到的都是这首。
一共是十五块六。虞子衿没搭理他的话茬。
真的,我现在只要闲下来就老哼这曲子。又总是哼不会,不晓得哪里不对,接不上来,就老想着,不把那段接上来,总不舒服。
哪段?
现在会了。都快听了一个月,能不会吗?
那就好。
可也别总是放这首啊!你难道不腻?
目前不腻。
真奇怪!这换谁早就腻了。
奎叔手里攥着一百铢的票子并不急着递给我,只管碎碎的说下去。好听是好听,可任何一首曲子,重复了再重复,就会变得象机械音那样单调乏味了,不啻于噪音,你明白?
虞子衿低头从钱柜里找出四铢四角的零钞,排在他面前说:找您零钱。
如此僵持了近一个月,到底,还是对劝解她这一行为完全的不再有任何举动了。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视齐豫于无睹。心平气和的在柜前和虞子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管“YOUCAN’TSAY”反复在多少天里多少遍。
习惯实际上是一种机械运动产生的作用。闲聊途中虞子衿看着奎叔暗自思忖。每个人其实都是机械动物。打个比方吧,奎叔每天三点不到来店里买摩卡和火腿面包,实际上就是一种机械运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演化为习惯。于他于自己,皆是。一旦,奎叔停止了这种例行行为,可能虞子衿会首先不习惯。因为她已经开始每天三点前后习惯性的将摩卡和火腿面包从货架层取出,然后又放回。一直到这种机械运动停止运行。又将习惯在三点左右无动于衷地在齐豫的歌声中凝视夜色。此即为所谓的习惯。
但她没对奎叔说。她觉得说了他也未必明白。相反有可能令其产生歧意。虞子衿对他没甚兴趣,也就犯不着令他有所想法。只要不将这种有他在的三点钟习惯惯出来才好。闲聊没什么不好,尤其是这个时候。
九月底,虞子衿向奎叔道别。并恭喜他从此得以解脱,再也不用在凌晨三点听无数遍齐豫的“YOUCAN’TSAY”。
明天我就不来上班了。今天的算我请客。
好好的不做了为什么。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哪里的话!
有原因的吧!
要出个远门。这里不准假。
以后也不来了?
有可能。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不去不行吗?非去不可?
是啊。挺重要的事,非去不可。
去哪里?
帕尧。
没听说过。
是个小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有朋友在那里吧。去那么个地方,不象是要去旅游。
对。
很要好?不然不会连工作也不要了。
要不要来点啤酒?虞子衿问他。一个人在凌晨三点仍精神百倍的喋喋不休,实是匪夷所思的很。啤酒很凉,有些冰过头了。喝下去的时候,嗓子眼那里就象被火烧了似的。非得说几句方能得以缓解。
要好谈不上。不过是非常喜欢的那样。
非常喜欢?怎么一个概念?
比喜欢你加上喜欢骆驼和三五加上喜欢齐豫加上喜欢其他别的什么的总和还多一倍的那种概念。
哦~~~奎叔拖长了声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可是,虞子衿猜他不见得是真明白。这样解释如同对盲人讲解黑与白的区别。怎么认识的?隔那么远。同事还是同学?
虞子衿笑了。伸出手做了个敲键盘的动作。因为握过啤酒罐,手里还带着水迹。做那么个动作的时候,手就象是在流眼泪。
奎叔惊讶的看着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