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仁在花了两年时间也没通过英语考试,MBA 彻底泡汤以后,结束了他三心两意晃晃悠悠的生活,痛下决心闭门写作,终于如愿以偿地混进了作家队伍。他脑袋上顶着“年轻”两个字,自称“新新人类的总瓢把子”,在以后的几年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迅速成名。
“酸死你!”虞子佩打电话祝贺新书出版的时候,指责他,“挺大的人,一滴露珠落在你脸上还以为是眼泪?!真敢写。”
“读者喜欢。”他洋洋得意。
“读者的牙也都酸掉了,连我这么酸的人都受不了。”
“谁让你在我的青春时期就逼着我说酸话,现在改不过来了,不说就难受。”
“我逼你?我只不过是不幸被你选中充当听众罢了!现在你得意了,不但可以尽情地说,还能因此得到钱,得到读者的喜爱。”
“重要的是姑娘的喜爱。”
“对,这是你最关心的。”
“放心吧,这只是试探性的作品,看看读者都是些什么货色,真正有价值的我还藏着呢。”
“我拭目以待。”
那天的酒会以后,莫仁打电话来。
“你怎么又跟秦无忌混上了?”
“你不是知道我在给他们公司写剧本嘛?”
“跟这么老的人混多没劲儿。”
“我在工作。”虞子佩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总是能气着自己。虞子佩回敬他,“再说也许我还就喜欢老的呢?!”
“我早晚会取代他们,你等着瞧吧。”
他自说自话根本不理虞子佩,他总是这个样子,就是在他最爱虞子佩的时候,虞子佩都有种他在自得其乐,与自己无关的感觉。在这点上秦无忌比他可爱一百倍!虞子佩赌气地想着,不知为什么感到隐隐的难过。
那年莫仁二十八岁,单身,离异,有过一年莫名其妙的婚姻,这场婚姻对大家来说是件滑稽可笑的事,对他来说是什么虞子佩很难确定,因为他对此事的解释花样繁多。
第一次他向虞子佩解释说,当时他的小说需要一次婚姻的例证,他便和当时遇到的第一个女孩结了婚。一年后,他的小说写完,他的情绪也不再需要婚姻状态,于是便离了婚。
第二次他说,在那之前两个月他曾向虞子佩求婚被拒,他很高兴地听说虞子佩在得知他与刚遇到的陌生女孩结婚时极度震惊的反应,认为他的婚结得很值。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一年后也就离了。
第三次他告诉我:他当时和那个外号叫“小寡”的女孩的关系到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和她结婚的地步,这使他极度恐惧。于是,在“小寡”出差到广州的时候,他把随便认识的一个并无多少姿色的女孩领回家。第二天早上,当这个第一次和人上床的女孩天真地请求他“咱们结婚吧”的时候,他马上想到这是个摆脱“小寡”的机会,便满口答应了。
对莫仁,虞子佩唯一相信的是他的善意,而对他的解释则通通不信。人们总是为自己的生活寻找借口,而自己有幸地成为了他的借口之一。那一阵子他习惯于把他生活中的错误和痛苦统统归罪于虞子佩,这足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求婚,而虞子佩为什么会拒绝。好在他离婚这件事的确和我虞子佩不上干系,那一年里虞子佩既没见过他,也没打过电话,逃过了成为罪魁的可能。
关于他的离婚倒是有一种比较具体的说法。——“真是奇怪,我所有的朋友都不喜欢她。天天撺掇我离婚。结婚那会儿,我们一直都很穷,去外地装机器,每天补助才几块钱。结了一年婚,在一起也就半年。有一次和老大他们出去玩,打了两辆车,我付完了出租车钱,他们那辆车上的人没零钱,司机找不开,我就过去把钱付了,大概也就二十多块钱,我老婆就急了,说他们都比我们有钱!后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