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啊。
“一个画画的,你们都不认识。年纪比我大。其实,是个很有名的画家,我说了你就会知道,但我不想说。”
“反正等你结了婚,你就非说不可了。”
“问题就是我可能不结了。”
“你决定了?”
“基本上。”停了一会儿,她补充说,“婚姻对我不合适。”
“得了吧,我看你就需要往家里弄进个丈夫,他会分散你很多注意力,强迫你注意很多具体的事情,你就不会想那么多事了。”
“我相处不好。我连跟父母都处不好,想想吧!”
“怎么可能?你对人哪有一点攻击性啊?”
“没有攻击性,可是要求很高,所有的不满最后只会作用到我自己头上,我只会跟自己叫劲儿,他们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脾气多好啊,总比我柔和吧。”
“我们俩的星空图刚好相反,你是那种看起来很强的人……”
“我?看起来很强?”——如此的小身板和温顺的脸?
“我说的是精神气质,只要不是太迟钝都能感觉到。”
“是,我是很强。”虞子佩觉得自己该认了。
“但这还是一个错觉。你的太阳在水瓶,但月亮在双鱼,海王星还在第一宫。双鱼是十二星座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弱,最消极的一个。”
“什么意思?”
“小事聪明,大事糊涂。”
“有这事儿?”
虞子佩不太想承认,阿希以毋庸置疑的表情挥了挥手,在这方面她极其主观,极端自信。
“我刚好相反,我对外界的具体事物完全没有控制能力,但是心意坚定。在关键问题上你能屈从于情感,或者别人的意志,我永远不行,我比你难缠多了!”
“大事清楚,小事糊涂?”
“不是糊涂,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么咱俩谁更倒霉?”
“我。”
“都觉得自己最倒霉。”
“当然不是,想想,只要你知道了该做什么,你总有办法做到。但我永远都知道该做什么,但永远都做不到,你说谁倒霉?”
“你。”
“就是!不结婚并不是替对方考虑,是为我自己考虑。”
“你没有不安吗?有时候,希望有人在你旁边?”
“两个人的时候我更加不安。”
虞子佩觉得自己的问题不是阿希的问题。
“他是个双鱼座,双子座最受不了双鱼座的自以为是,目光短浅,还有不顾事实的狡辩。”
“说得好!不顾事实的狡辩!”虞子佩想起莫仁,拍案叫绝。
“所以,我肯定不行的。”阿希下了结论。
“你再想想。想想他的好处。”
“好处,并不能改变本质的差异。”
阿希终于没有结婚,虞子佩觉得凭着自己对绘画界的粗浅知识,她不说,自己根本无法猜到那个双鱼画家是谁。
“这算是对抗命运吗?”过后虞子佩问她。
“命运只是给了你这个机会,要不要它,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虞子佩和秦无忌坐在滨河路边的一处酒吧里,他们总是选择一些格调比较差,文化人不怎么爱去的地方见面,这种酒吧通常只有速溶咖啡,柠檬茶里的柠檬是皱皱巴巴的一小片,热巧克力的味道也很古怪,但是没办法。
虞子佩一本正经地拿着张传真,在给他讲香港人关于《曼谷的天空》拍摄前的最后修改意见。他靠在对面的扶手椅里,悠闲地把腿翘得老高。
“真怪,你看起来总是很安静,是因为你喜欢穿的这些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