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每一次他都以这些地方没有艳遇为由退出来,刘通的意思很明白:不是我没有领你去找,而是风声太紧,她们都躲起来了。自从有了防空洞的遭遇,莫仁对目前的严峻形势已有基本的认识,在此恶劣的情况下刘通仍冒着风险为他寻找,怎能不令其感动呢?对刘通来说,大声呼唤的气概既说明了他在这方面的胆识,同时又不必真的面对女孩作陪的尴尬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越是女孩们隐而不出,他越是执着地呼唤和寻找,刘通变得越来越有劲了。
他们走进一家叫九隐的咖啡馆,一进门刘通就嚷道:“有人吗?”没想到一位中年妇女(又是中年妇女,并且长相与防空洞里的那位极其相似)应声而出,极爽快地答道:“有有有。”她向边上一指,说:“我们的女孩个个漂亮,包先生满意。”刘通、莫仁这才看见一张桌子上正聚着四五个女孩在打牌。听见客人嚷嚷她们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张望一番。刘通他们被看得心里发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随后女孩们转过脸去继续打牌,就像将要发生的事和她们毫无干系一样。中年妇女过来圆场,执意将刘通、莫仁拉近玩牌的女孩,以便能看出个美丑究竟。刘通趁机对莫仁说:“你去挑人,我帮你去看地方。”说完掀开一道布帘便走到后面去了。九隐内的有效空间其实很小,除进门处十来个平方的前厅(排列着三四张桌子,其中的一桌小姐在打牌)外,门帘后面另有十几个平方。这十几个平方被隔成两半,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走道。每一厢又用木板隔出数个极小的卡间,里面设一桌一椅。那椅子比一张普通的椅子要长,比两张普通的椅子要短,直接镶嵌在木板上,如果两个人坐进去只能采取紧密相拥的姿势,或者一个人坐在另一个的怀抱里。
刘通手持打火机去每个卡间里察看一番,都不见有人。当他出来时莫仁仍站在原处,老板娘硬是将莫仁的手与一位女孩的手拉在了一起,她一面招呼着另一位女孩,显然是为刘通准备的。牌局已散,剩下的两个女孩打着哈欠,用难听的方言相互笑骂着,一面收拾着自己的包,准备离开,显然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她们的事了。莫仁满头大汗,可怜兮兮的目光正向刘通求援。他的这副样子不禁刺激了后者。虽说和莫仁一样,刘通并无更多的经验可言,但此时此地却不能退却。关于刘通是一个生手的秘密此刻变得如此重要和关键,既不能让老板娘看出来,以免被人欺负和讹诈,也不能让莫仁察觉,否则长期以来刘通营造的面子便会毁于一旦。
对刘通而言这实在是至关重要甚至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其严重性远远要大于莫仁此刻面临的考验。好在后者的怯懦激励了刘通,加上刚才去卡间里转悠了一番,使刘通心神稍定。这时他做出了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自己不要。也就是说只需一名,用来陪伴刘通的朋友,也就是莫仁。而刘通之所以来这种地方完全是为了尽地主之谊,其目的是为老同学保驾护航。
自从刘通表示不要,立刻体会到了无欲则刚的境界,为朋友积极张罗又说明他是这方面的老手,深谙此道,潜台词甚至是玩得多了,已经厌倦,在别人看来的新鲜刺激已不足以唤起他的热情,就那么回事。有了这样的自我感觉,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刘通甚至要求另外两位慢走一步,让他的朋友看看清楚,筛选后再说。莫仁窘迫得不行,别说对几位加以仔细鉴别,就是坦然地看上两眼也不能够。自从老板娘将一位女孩的手塞在他手里,他一直紧抓着不放。老板娘问:
“不错吧?我推荐的准没有问题。”莫仁说:“不错不错。”完全像应声虫一样。
刘通让老板娘不要干扰他朋友的思路,说:“不要紧张,看准了再说,不满意就换。”
最后他反复问了莫仁几遍:“看准了?”“看准了。”“就她了?”“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