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看看那里,\"他突然高兴地喊道,\"那些是羽扇豆,看看它们那些纤细的蓝色小花。那里还有一些红色的加州罂粟花。整片山坡简直就像被洒满了颜色。再上去,你就会看到一些如假包换的白松树,我保证你从没见过那么多的白松树长在一块。\"
\"你对于鸟啊树啊之类的事情懂得可真不少。\"
\"还用说,我一辈子都在研究它们。\"
他们继续漫不经心地走着,又谈了更多有趣的话题。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一个路弯,而一过路弯,树荫就浓密起来。有一条急激的山涧出现在前方,溪水在布满浮藻的石头之间冲击翻腾,滚滚而下。溪上架着一株充当桥梁用的断树。他们走上断树后,就整个人趴了下来,把头凑在溪水里,喝了几大口,任由水溅在脸上,把头发沾湿。林金荣趴在那里整整一分钟,享受急激的清凉掠过脸庞的快感。
\"你真像是在替雷尼尔麦芽酒打广告,\"坤格喊道。
\"我们坐下来享受一下这里的风景吧。\"
\"老兄,你不知道我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好吧,反正我还没有觉得累!\"
\"你迟早会的,老虎。\"
他们继续前进。在下午太阳的照射下,山径两旁的草坡就像是被镀了一层古代的金粉,虫子在振翅翻飞,风在被晒得一闪一闪的岩石上轻轻抚拂。有时,山径会突然转入一些有大树遮顶的阴影处,这时候,光线就会变得悠远。他们下方的双子湖,现在小得像个玩具湖泊,但湖底的孔洞,仍清晰可见;巨大的浮云倒影在湖心之中。
\"有没有看见莫利?\"
坤格凝神遥望了好一下子。\"我看得到一小团尘埃在移动,那说不定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下午山径沿路的景色--从草坡上的岩石到羽扇豆的蓝色小花到那条轰隆隆的山涧和架在它上面的断树--都在在让林金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痛的似曾相识感,就仿佛,林金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经来过这里--当时,四周的景色和今天一模一样,与林金荣同行的是一个菩萨同伴,而他们来此,为的是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林金荣很想躺在路旁,把一切给回忆起来。这里的树林让林金荣的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因为它们就像是一个过世已久的亲人的脸,就像一个旧梦,就像一首遗忘已久的歌,就像是你已逝童年和已逝成年的黄金水恒岁月。而从他头顶飘过的那些孤独而熟悉的浮云,似乎也是在印证他的这种感觉。不时,林金荣脑海都会闪过一些往事的回忆。他开始流汗,并感到有睡意,很相茬草上躺下来睡一觉和做做梦。随着愈爬愈高,他们也开始感到累了,没有再交谈,看起来更像两个登山者。经过半小时的沉默后,坤格转过头对林金荣说:\"这就是我喜欢爬山的理由之一。爬山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因为单靠心电感应——就像动物一样——就足以让你跟同伴沟通。\"他们各自浸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坤格的走路方式,正如前面提及的,是一种步幅很大的大踏步,而慢慢地,林金荣也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步伐来。那是一种缓慢的、耐心的短步,速度大约是每个小时一公里。就因为这样,林金荣总是落后在坤格大约三十码后面,而每当他们想到一首俳句,就会用喊的喊给对方听。终于,他们走到了山径的顶点,接下来已经没有严格意义下的路,有的,只是一片如梦似幻的绿茵地和一个漂亮的水潭。绿茵地再过去,是一望无际的大卵石。
\"接下来我们就只能靠'鸭子'认路了。\"
\"'鸭子\"是什么东西?\"
\"看到前面那些大卵石没有?\"
\"看型刚面那些大卵石没有?老天,前面连绵五公里都是大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