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和同事说了声,就带着陆长川进去找云所长了,研究所很大,位置也有点偏,周围都是农田,风景挺好,空气也宜人。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周正都和他们打招呼,可见他在所里人缘很好。
“老周,这是新来的?”有人打听陆长川。
“来找云所长的。”周正回答。
问的人表情变了变,上下打量陆长川,心里犯起了嘀咕,研究所要招几个技术工的事,所里的人都知道,好多人都在四处托关系,想安排自家亲戚进来。
研究所工作轻松,工资高,福利好,逢年过节都能发紧俏货,工业券也多,是实打实的金饭碗,这种好事自然要先紧着自家人。
可云所长口风很紧,谁的礼都不收,还说要凭真本事,到时候集体考核,看成绩录人,大家索性放下心了,谁的礼都不收,也没什么可争的,靠本事吃饭呗。
可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还没开始考核呢,云所长就见上人了,是要走后门?
“小伙子是来咱们所上班的?”那人笑眯眯地问。
“云所长找我有点事,我过来见见。”
陆长川憨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感觉到了这人的敌意,也越发明白自己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僧多粥少,肯定好多人盯着呢。
周正笑着说:“有点迟了,计工,我领人过去了啊!”
“去吧,我去车间做点东西。”
计工笑了笑,朝陆长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背着手走了。
等他走远后,周正小声说:“这人姓计,为人也爱斤斤计较,他想把小舅子给安排进来,但云所长没答应,你以后和他说话小心点儿。”
“知道了。”
陆长川点了点头,难怪刚才看他那眼神,跟长了钩子一样,没想到知识分子也这么小心眼,以后他说话确实要小心些,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你这个岗位是香饽饽,好多人抢,你来上班后,肯定有人针对你,你也别怕,有云所长撑腰呢。”周正安慰道。
“不怕,我是来学本事的,那些人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忍。”
“主要是别让人抓到把柄,说话一定要小心,哪怕是和你关系好的人,也不能说那些敏感事,前些日子,我们所里一人就是被好朋友坑了,现在两口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周正四下看了看,说了所里最近发生的事。
其实研究所比起其他单位要清净些,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文化人,坑起人来更狠,所里一对夫妻,请几个好友上家里吃饭,喝了点酒,丈夫忍不住发了点牢骚。
结果第二天就来了人,将两口子给带走了,云所长去了解了情况,回来后让他们谨言慎行,再没提那两口子,估计给安排到哪个山沟沟了。
“文化人心眼子多,狠起来咱们远远不如,人心难测,当面笑嘻嘻,背后捅一刀的事我见多了,你得小心些。”周正再三叮嘱。
有句话说的好,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多是屠狗辈,虽然有点以偏概全,但也有几分道理。
陆长川郑重点头,“我晓得的,老周,谢谢你啊!”
要不是真心兄弟,才不会和他说这些。
周正爽朗笑了,“和我客气啥,以后咱们兄弟俩喝酒方便了。”
陆长川也笑了,关心地问:“你和嫂子现在怎么样?”
周正自嘲地笑了笑,黯然道:“就那么过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现在基本上住在单位里,很少回家,免得回去又吵,吓到孩子,住在单位里也挺清净,想孩子了就回家看看。
“你这过得也太苦了,唉!”
陆长川其实想劝周正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