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孟总管才知道,他一直以为的阿爹爱阿娘,都是假象,阿爹一直身不由己的被困在魔域岭,才会在他和阿姐还没长大成人就郁郁而终。
那一晚,姐姐跪在雨里求阿娘,都没让阿娘松口,第二天一早,他去给婴儿喂完野羊奶回来,发现姐姐吊死在了院中的树上。
阿娘冷冷的看了一眼尸体,就让他将她埋葬在对面的山头上。
孟总管在阿姐尸体边发现了一封血书,恳求他一定要保下孩子的命,将她的墓碑刻上孤娘之幕。
简单的四个字,道尽了一个女人对亲情,对爱情,所有的绝望和悲恸!
孟总管声音哽咽的对风羽行道出这段心酸痛苦的往事,他说:“我本不想离开魔域岭,你阿婆在你两岁时发现你天赋异鼎后,竟然有了让你做山女的念头,我和她大吵一架后,本想抱着你离开,但是你阿婆不肯,说如果我动了这个念头,真的抱你走,她就把你娘的尸体刨出来,磨成粉,喝了。”
咳咳,风羽行一口血吐出来,他没想到对着他偶尔温柔可亲的阿婆,竟然有过这样可怕的念头。
“对不起,羽行,舅舅当时真的没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你阿婆偏执的留着你继承山女,舅舅......”孟总管喉结滚动,说不下去了,他从小在魔域岭长大,孤身一人离开这里入世,所遭遇的艰难和尔虞我诈,无法对这个唯一的外甥说出来。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孟总管眼睛发光的看着风羽行,他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惊天之语:“羽行,舅舅找到那个人了,你的亲爹,你想不想做天下之主?”
风羽行豁然站起来,一双染上血红的眼睛紧紧看着孟总管:“他是谁?”
“你只要告诉舅舅,你想不想......”
还没等孟总管问完,风羽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将他带到我阿娘的坟前,亲自将他做成蛊人,一辈子守着我阿娘的墓。”
“你阿娘已经死了,风羽行,你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孩子,你就不想为你娘报仇吗?就不想让她以你为荣吗?”
孟总管尖着嗓子吼完,连着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之前连着受伤,他虽然努力调息养伤,还是伤了根本,太多年没回魔域岭,这一次,他突然感觉到了陌生,从小感觉亲切的山山水水,花鸟虫兽,现在看在他眼里,都只剩下陌生和厌恶。
这些年在外面世界见过了太多富贵荣华,也经历了太多的世事浮沉,孟总管心里都是对权势的渴望,还有对......他及时的止住了心里的念头,只有将外甥推上那个位置,他才能实现这一切。
“以后舅舅会告诉你他是谁,也会帮你报仇,现在你先帮舅舅完成皇太后的懿旨,杀了摄政王夫妇,舅舅知道你对赵云星特别,如果你真的喜欢,留她一命当个玩物也不是不可以。”
“你以为我傻吗?凭你几句话,就给你当刀?”风羽行狂妄的一甩身上的披风,他看着远处的夜色,手指慢慢的抚摸上手掌一侧的咬痕,脑海里闪过赵云星张嘴咬上他手掌的画面,唇角邪气的勾起:“杀了亓昱朝,倒是可以商量,前提是你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孟总管沉默了,他如果告诉了外甥,怕是外甥就不肯动手了。
“你杀了亓昱朝后,我就告诉你。”
“别和我谈条件,孟总管,你一个太监,为什么对权势有这么大的贪念?”
“风羽行!”孟总管厉声喝止了外甥,他眼角发红,成了太监,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伤痛,他深深呼吸了口气,声音沉痛:“如果不是为了查出来那个人是谁,我至于成了太监入宫吗?当年我在你娘坟前发过誓,定要找到那个男人,带回来给她陪葬。”
“你是说那人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