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啥去?初中都没毕业,你又不会个技术,你要像你大哥会开个大车也行,你说你还能干啥?”
方明昊痛心不已的看着母亲,他翻身下床,什么也没说,拿出外套穿上就走。
“你啥意思,一说你就不愿意,你干啥去?”方母站起身一脸怒气的盯着儿子。
“出去走走!”方明昊忍着心口的酸痛尽量语气平和的回了母亲一句。
“我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别整那些没用的,过年前后,老三八成就得订婚,你从现在开始攒,过年把钱带回来,没有多还没有少吗?”方母冲着儿子背影一通喊。
“你就跟老三说,我买的家具都是新的,如果他俩不嫌弃,就将就着用吧!钱,我实在没有了。”方明昊忍着心口的揪痛,头都没回,出门左拐走向西郊路的小路。他默默的走着,多年不曾回想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
十六岁离开学校后,他最怕路过学校门口,最害怕见到同学、老师。所以每天下班,他宁可绕远也要绕开学校大门走。走在街上,他尽可能的躲开老师和同学,实在躲不开的时候,他都是硬着头皮,尽可能低着头装做没看见的错过去。
十八岁,他听说电大有招生名额就跑去咨询了报考情况,但是他那个月的工资加上爸妈东挪西借凑的钱寄给了大哥,说是给领导送礼,弄好了能留部队,后来爸妈才知道部队根本没这一说,最后钱也叫大哥花了,而自己也错过了报名机会,那一期考上电大的学生毕业后都安排了工作。
二十那年,他想在天和商场兑个摊位搞字画装裱,但是前提得去哈尔滨学习字画装裱技术,这自然需要一笔钱,妈又说大哥刚转业,得找人安排工作,钱打不开点儿,让他等等再说。最后大哥工作是安排了,但是大哥看不了领导脸色,勉强干了几个月就说什么都不去上班了。然后,大哥在家呆了四、五个月。后来,他想学大车驾照,爸妈根本没跟他商量,就把他刚好两个月一起开的工资给大哥凑学费了。而自己的驾照还是兆泉听说这事儿之后气不过,通过霍叔的人际关系找人直接给他办的,驾车技术也是兆泉帮他找驾校教练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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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轻易不会想起的往事不断的浮上脑海,他的心在瑟瑟秋风中酸痛着、冰冷着,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裹紧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