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岁那年,我父母东挪西借的凑钱,托关系安排我大哥去了部队。十六岁那年,弟弟妹妹也上中学了、那年我爸单位大半年开不出工资、他又拉不下脸出去打工,我们家那时侯已经是求借无门,亲戚朋友避之唯恐不及。我想了整整一周,最后决定缀学,我的班主任张老师说他孩子小,才出生几个月,他先供我读书,等他我读完书能行了,我再帮他供他孩子上学就行。我想的是有人供我了,那谁来供我弟弟妹妹,所以,我婉言谢绝了,从那开始我就成了工地上最小的民工。也是从那时侯开始,我躲着同学和老师,最后也躲开了真实的自己。所以第一次你那么真诚关切的跟我谈活,我才那么激动。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没有人走进我心里、没人能真正看清我、包括我自己,而你是唯一个,也是第一个看透看懂我的人。”
\"我的胃是十七岁那年……
当方明吴说到最后时,沈心钰已经泪流满面。心地柔软善良的她暗自思忖:十七岁,自己还在大学校园里无忧无虑的享受着学生时代美好的生活,感受着即将毕业的喜悦和憧憬。而同是十七岁的孩子,他已经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劫,而他的母亲却那般漠视他的疾苦,难怪他对自己如此感激。
“心钰,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我……”方明吴心疼的支撑起来够到面巾纸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沈心钰接过面巾纸摇摇头别过脸擦去泪水,回过头来,她歉意的一笑:“失态了”。
方明昊从没见过这样注重礼仪的女孩,若非她家家学深厚的遵循传统礼仪教化子女,她只是落下同情的泪水怎么就自律的视为失态了呢?回过神的他宽厚的一笑摇头道:“没有,没有。”
“明昊、你的胃病就是那时候得的吧”沈心钰一脸疼惜地问。
方明昊先是一怔,沈心钰竟然直呼他的名字,意外之余他愉悦的点点头。
“以后好好养、慢慢会好的、我妈妈以前胃疼起来能疼到浑身无力,这些年,我爸精心照顾再加上中药调理,已经基本上养好了”。
此时药劲儿上来,方明昊开始犯困,沈心钰要他喝些温水再睡,他听话的喝了下去安然的睡去。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很踏实。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沙发上叠着的毛毯在告诉他主人午休后上班去了。想到她照顾自己一晚上,白天又得上班,他一阵心疼与自责。转身低头发现枕边一张字条:明昊、我去上班了。你如果饿了,大保温桶里有我新煮的小米粥,小保温杯里是姜糖水。你在江边吹太久的冷风应该驱驱寒、我尽量早点回来、三点左右你可以再吃一遍感胃药、自己吃,别任性。心钰:即日
读罢字条,他兴奋地把字条贴在右脸上,无比幸福的微笑着,然后听活的喝了些小米粥,又歇了几歇喝掉姜糖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姜糖水的作用,他浑身的酸痛感减缓解了很多,但是浑身骨头依然又酸胀的疼着。
理性思维告诉他,自己应该爬起来,走出去,打车回家,但是他实在是力不从心。而且感性思维是他不想走,他喜欢呆在这个宁静湿馨的小屋里,哪怕心钰不回来照顾自己也行,他只想在这里安静地呆着。
他不断地看向时钟、三点整他拧着鼻子吃下感冒药。三点十五,三点二十……时间过得好慢,奔波忙碌多年的他,从没觉得时间慢的如此难耐,在煎熬中他终子盼回了那道身影。
“感觉怎么样”听见沈心钰温婉的声音,他立刻觉得一下午的企盼是那么温馨浪漫,他赶紧微笑着点点头。
“行,能坐起来就说明好多了”。
沈心钰很快打来盆温热的水:“洗洗脸吧,精神精神”。
果然不错,洗完脸,他觉得脑袋清亮了点,他感激的把毛巾递回给她。
“你还有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