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电话背后的葛青，此时心情相当失落。
葛青继续说道：“这次的拍摄其实也有我的私心，组织上本想给院里的一个即将面临人事升迁的老教授做宣传，因为下个月，他就要去省医办就职了，这本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认为这些年在医保谈判一线的年轻同志们同样付出了很多，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嘉奖。
这次，我是想弥补他们一份光荣的。
只是后面计划提上去后，医管会和理事会的领导层们考虑到给这些年轻的同事如此大动干戈拍片子，突然都觉得没这个必要。
说要拍也行，只是成本要从10w变成1000元以内，而剩下的九万九，依然留给老教授，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当苏南听到费用现在只有1000元，他都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前期葛青给过预算考虑，但现在这个折扣变得有点太快。
也就是说，苏南接下这个拍摄任务，他们的酬劳也包含在这1000块以内。
“一个纪录片1000元的预算？”
苏南挠了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边是众星捧月的大领导升官，一边是无人问津的年轻一辈默默无闻。
资源的偏袒，此时也一目了然。
葛青也相当不好意思，还想解释，只是这时电话里，却传来了一个油腻的男人声音，似乎是她口中的领导。
“要我说葛院长，就这1000块钱，用得着浪费吗？留着给大家发福利多好，你提议的这个纪录片拍摄，真的就是在做面子工程，不切实际。”
“是啊，给年轻的优秀同事发发米和油之类的，我觉得更好一些。”
谁知片刻后。
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葛青院长的怒吼声：“我徒弟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当初他活着的时候，遭遇了怎样不公平的对待，而现在仅仅一位老同事升迁，你们就知道溜须拍马。
我只是想弥补辛苦在一线工作同事们一份荣耀，这有什么错？！！！”
她徒弟是谁？苏南也没听过，但现在，葛青的话里，可见这背后还有苏南不知道的事情。
一切安静了下来。
仿佛回过了神，葛青那边终于再次开口。
“对不起苏导，我有点失态，其实这种情况下，拍不拍都无所谓了，真的是对不起，计划赶不上变化。”
葛院长说得很诚恳，苏南也知道这不怪她，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挑战下最低成本的纪录片，看看能拍出什么花来。
此时电话里还听得见有人嘀咕：“1000块，就当让你满足心愿吧，唉，你就是个倔脾气。”
“这个片子我接。”
苏南说话，对面才止住了声音。
“那，真的......太感谢你了！”葛青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此时的她，是需要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平息一场争吵，这样或许才能让双方都满意吧。
苏南也不知道能不能拍的成，只能尽力而为了。
但是，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温娴的葛青院长，会在这样重要的会议场合里，大发雷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