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理疗馆的老同学向他描述了瘫痪病人的种种,他更想到了岳父。岳父没儿子,他能为他尽亲儿子的孝心吗?
刘中义见媳妇笑了,心下安慰。遂问起生意如何?这下倒把媳妇惹愁了。庄瑶说雇了个工仔负责体力活,只是说生意大不如前,虽还有赚,但毕竟有限,却得里里外外操持着,也就是块鸡肋了。
刘中义心里升上一丝愁,但很快被桃园的希望冲没了。他得给庄瑶打气,也得给自己打气:“真不行就转让两家,只留一家,你先操持着,我桃园做成功了接你回来,天天看桃花吃桃子!”
不料庄瑶一听这话就急了:“我看你病得不轻,怎么老想着让我到农村去?杭州这么大,做生意的多了去了,做不下去了就到农村去吗?服装不行了做其他的不行吗?你就是一根筋!”
刘中义心想这压寨夫人的思想工作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没做出成绩,说再多只是句空话,只好顺着媳妇的毛捋,帮媳妇消气:“你说得也对,在杭州肯定有其他生意做,我不是要侍候俺爸嘛。”
庄瑶想到刚刚刘中义的信誓旦旦,便无话可说,缓了口气:“算你孝敬。桃园要是失败了,看你还有脸回来见我爸妈不?”
“我连苏杭的美女都能娶到手,还能种不好桃子?”刘中义调侃媳妇两句,结束了通话,却感到无形的压力直坠下来,砸向他,他却无处躲避。
刘中义和庄瑶是在外屋里视频,父亲睡在里屋。两间屋的平房,外屋就算客厅了。他原打算等父亲走了,这房子就归大哥了,他的生意在杭州,房子也买在了那边,家里有无房子并不重要。
眼下的老家,有头有脸的老板甚至白领们从外地回来,都包宾馆或是小旅馆,讲好价钱,包一周或半个月。朋友们这聚聚那会会,这吃吃那喝喝,时间很快打发过去了。
但现在,他面临一个问题。瘫痪的父亲在里屋躺着,他这客厅太寒酸了,就算置上像样家具也不配套,因为房子太寒酸了——原本只是作暂住之用的。
他回来快十天了,没发一个朋友圈,家里的朋友同学没一个知道他回来。但父亲一天两天是走不了的,他迟早会被亲朋故交发现的,如果来看父亲,这房子如何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