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在浦沿这一带依然还是酷热难当的,尽管名义上的立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了,但大地依然还是如同烤炉一样的炙热。民间有“秋老虎”之说,都说立秋反比大暑热,中午前后似烤火,更有立秋不立秋,还有一个月的好热头之说。
这种天气短裤短袖加风凉鞋还是标准装备的。孙荣然自然也是这身行头的。只是脚下的解放凉鞋已经断裂几个孔了,他便弄了根断了的钢锯条用布条裹住一端,将钢锯条未裹布条的另一端插到了祖母在生火煮水的炉子煤堆里,等钢锯条有点红了的时候他赶紧抽出锯条,将红红的锯条那端伸到断裂的塑料皮下,随着一股刺鼻的塑料焦糊气息,孙荣然赶紧将锯条从塑料皮下抽出,左手紧紧按住因受热软化了的塑料皮,让断裂的地方能重新粘合在一起。
这个地方还算好,能够相互粘合在一起的,但还有一个孔的塑料很明显是不够长粘在鞋底上了,孙荣然只能站起来去找了一双破旧的快要扔掉了的凉鞋,这双凉鞋本该早扔的了,留着就是为了能够从上面剪点塑料能够用来补补别的凉鞋的。现在正好用上,孙荣然便大致剪了一段尺寸下来,修好宽度和长度后,便又到炉子边,先将剪好的塑料用烤热的钢锯条焊接在鞋底上后,再将另一端焊接在了鞋帮上的塑料断片上,整只解放风凉鞋还算可以,能够穿过这个热天了。
这种解放凉鞋在夏天尽管能赤脚穿着走路,也能下水穿着捕鱼的,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脚底很容易起汗后走路打滑的。有时走的路长了就会感觉很不舒服,那些小孔里面若是掉进一颗小石子,那小石子在船一样的鞋子里是跑不出的,磕着脚皮,痛得很。于是只能停下来脱了鞋将石子倒出了才能走的。
这天中午放学,孙荣然回家吃好午饭后,便和堂哥孙荣光,杨国东,缪毅坚四人又一起去学校了。他们沿着杨家池往陆家池方向的溪沟往上沙庙方向走去,这条路是最近的泥路,笔直的一条泥路,走到尽头便是西江塘了,右手拐弯走一段石渣路到竹林池这左拐下了西江塘往北走一段路就是他们的学校了。
走上西江塘后,还没几步,孙荣光便停了下来一只脚站着,两只手去脱另一只脚上的解放凉鞋,他的鞋子里面裹进了小石子,只能脱下来将石子倒出来的,又顺势在地上将鞋跟磕了几下,他怕里面还有剩余的小石子。他感觉鞋底很湿,脚踩在里面一滑一滑的,脚踝处的皮肤蹭在凉鞋的皮上快要擦破了,便干脆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准备赤脚走到学校去了。
乡下孩子,赤脚走路是常有的事,荣然他们几个见荣光赤脚走路了,便也都赤了脚一起慢慢往前走路了,虽然小石头印在脚底有点刺痛,但不滑,踩在石头上面反而让自己的脚在那不敢多停留的,一耸一耸地往前换脚走路,那是一种别样的脚底按摩了。
四个人在西江塘上一跳一跳地犹如走芭蕾舞步一样似乎很轻巧,但其实是脚底的印痛让他们停不下来,只能不停地往前赶。孙荣然左脚突然踩到了一块向上竖着的尖石头,一下子的刺痛让他忍受不了,赶紧将右脚向前盲目地踩去来解脱左脚的痛苦,却不料因为慌乱,右脚未能踩到合适的位置,却踢在了一块石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站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小脚趾踢破了,鲜红的血向外冒了出来。
孙荣光和缪毅坚他们三个赶紧围了过来,孙荣光想去看那脚趾,孙荣然挡住了他的手,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哥去拨弄那伤口,更疼。孙荣然痛得嘴巴里“嘶嘶”地叫着,他痛得咬紧了牙齿。
缪毅坚他们感觉有点束手无措,只能扶着孙荣然发傻。
孙荣光倒是很镇定:“啥事,痛,又不是大伤,没事,血凝结了就好了嘛,可这止血,止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搭了一下几只口袋,从裤兜里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