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公元一九八四年的五月了,孙荣然每天都在用功地准备小学的毕业考试和升学考试了,虽然由于大队企业比较多了,电不够用,经常会停电,但油灯和蜡烛再昏暗,他也不在乎,他现在对读书已经很感兴趣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考上初中的,因为祖母经常在他耳边说他的祖父是有文化的,在村里也是秀才出身的,他的父亲小时候读书也不错的,可惜被成分拖累了,他现在有这么好的读书机会可不能荒废了。
孙荣然一直很听从祖母的话的,他觉得没有祖母,他的生命也许也就没的了,所以祖母的话让他不敢懈怠的。再加上周围的人都总是夸自己读书用功,如果考不上真的会很难堪的。更何况父亲现在也是以他为自豪的,他怎能让父亲丢脸的。 很快升学考试的日子到了,孙荣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考,一人一张桌子,监考老师坐在前面,眼睛盯着他们。孙荣然心里的紧张油然而起,手心里的汗水似乎开了闸,握着的笔有点打滑,卷子都要被弄湿了,他是不敢和老师对望的,生怕被起疑作弊的。
由于过度紧张,孙荣然的数学考砸了,只考了六十三分。语文倒还可以,两门课加起来总分只有一百五十三分。只比初中的录取线多了四分,勉勉强强被公社初中录取了。尽管分数不是怎么高,但终究能去读初中了,这还是令人高兴的。
孙荣然他们能进初中读书的全大队也只有十来个人,其他的同学这辈子便告别了书本的了,他们有门路的去公社办的企业,或者去大队办的企业了,有的去学木匠了,有的去学泥水匠了,最不济的就是回家做农活了。孙荣然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后,便也开始无忧无虑地过暑假了,这个暑假姑妈家他也不打算去了,因为表哥徐金焕没考上初中,早就在田里干农活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两个人到处捕鱼摸虾地野了。 大队的柳浪内衣厂也在这个时间快造好了,母亲和一批女工被送到了杭州衬衫总厂参加培训了,为下半年内衣厂的正常开工做准备了,母亲的工种是大烫工,对衣服的熨烫和整织,其实她们这道工序已经是最后的工序了,她们弄好了就可以包装了,因此母亲的工作实际上还兼具着对前几道工序的检查和验收的。 最令人高兴的事是孙荣然的舅妈又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这个小表弟是晚上快要接近子时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那天晚上因为天热,房间里睡不着,全家坐在屋前乘凉,时间已经看看很晚了,全家进屋上楼睡觉了,孙继刚是最后一个把门关好了,也准备上楼了。突然门被敲得咚咚响,外面还传来孙荣然舅舅急促的声音:“阿哥,阿哥。”
刚要上楼的孙继刚赶紧转身去开大门,他好担心又出事的。 未等父亲把门闩放好,褚鸿云就从外面把门推开跨了进来,嘴里还高兴地和父亲说着:“阿哥,菊芳生了,菊芳生了!” 这时楼上被敲门声惊动了的祖母和母亲也已经到了下面,祖母迫不及待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男孩!八斤重的男孩!”褚鸿云有点激动地声音很高地说道。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祖母也激动得有点把持不住了,她替自己的内侄女由衷地高兴,终于又有了儿子,这一年真的是怎么熬过来的,今天总算又能高兴起来了。 “我还要去和我丈人他们说下,我先走了!”褚鸿云激动地连坐也没坐一下,水也没喝一口就要走了,他根本没在意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要把这喜讯告诉每一个人,便一溜烟地离开了。 这一晚,孙荣然全家高兴地睡了。天一亮,孙荣然两兄妹就赶往外祖父家,他们要和外祖父他们一起高兴的。其实所有的亲戚已经都在了,大家得到这喜讯后都一早来了,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个家庭久违了的笑声又出现了。买菜的买菜,烧饭的烧饭。外祖母早已在灶司爷那点上了香烛,她不停地拜着,祈祷着,她恨不得马上见到孙子。舅妈的妹妹杨菊香已经在给小孩整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