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站直的样子非常郑重其事，连同所说的话一样。陆时雨看着他诚恳的眼神，竟一时忘了回话，忍不住朝陈启明的位置踏了一步。
看到陆时雨突然与自己拉近距离，陈启明有点局促，因为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于是下意识地有所警惕。
陈启明的警惕是一种习惯，他从小不习惯同他人亲密接触，就连同母亲接触的记忆都寥寥无几。之前几次和陆时雨因为意外产生的接触虽然并没有很排斥，但还是没法很快习惯。
然而陆时雨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踏了一步站到陈启明面前，既不打算伸手，也不打算说话，也许他根本都没想好就由着脑子驱动身体了。
就在两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时，一辆飞速行驶的电动车沿路边驶来，由于他们刚从酒吧出来没多远，该路段的路灯也因为没及时更换而光线昏暗，那辆电动车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一个大水坑，径直开了过去，溅起了一大层水浪。
“——”反应极快的陆时雨想都没多想，抓起陈启明的手腕就把他往身旁一拉，水浪只溅到了他的鞋子上。
陈启明背对着道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直到陆时雨拉了他一把，避免了被水浪溅到才恢复过来。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立马道谢道：“谢谢。”随后瞄了一眼陆时雨被积水弄湿弄脏的运动鞋，又有点愧疚：“你的鞋……抱歉，我刚刚没注意……”
“没事，这双鞋也旧了，脏就脏吧。”陆时雨随口道，又问陈启明：“你没被溅到吧？今天白天还大太阳的，怎么晚上就突然下了雨，这边还这么多积水……”
陆时雨习惯性地低头帮陈启明检查是否有哪儿脏了，陈启明被陆时雨看来看去有点不自在，低声道：“行了，多亏你拉住我，我连一滴水都没沾上。”
他有点不习惯被人这么关心，毕竟就连母亲和曾经关系很好的郑乔曦都没这样过。
“那就好，看这个样子，估计还要再下雨，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说罢陆时雨就打算拉着陈启明一起回家，看着陆时雨从刚刚起就没松开过的手，他心里有点毛毛的，忍不住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刚刚陆时雨上前一步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想跟他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说。
“额……那个……”陆时雨刚刚听了陈启明的那番话后的确没经过脑子就行动了，非要说想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
“我，我就是想说，谢谢你愿意跟我说你的心事。”
听了这句话，陈启明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尽管当年和邓秋也说过自己的心事，但跟这回同陆时雨说还是不一样。
当时他承认对郑乔曦的感情时，本以为会招来邓秋的排斥和厌恶，对方尽管有点意外但总体是平静的，以至于他后来甚至觉得自己的这种倾向没有书上说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接受的。
所以他觉得陆时雨这么好的人，应该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歧视他，这才决定告诉对方。如今看陆时雨的态度，应该同他所设想的相差无几，但心底的那股冲动还是让他想要进一步确认：“你……不觉得我不正常吗？”
“你指什么?”
“我喜欢男生，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陆时雨没想过陈启明会这么直白地问出他想尽办法含蓄地回复的问题。
陆时雨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因为在他的过往人生中，只在书上读过有关的知识，并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该怎样定义这种倾向；现实中也只认识夏鸢和陈启明这样有同性倾向的人，虽然一开始总会伴随着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虽然不知道喜欢同性意味着什么，但他打从心底觉得应该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