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时候唐诗和裴瑗回来,顾绮差点都要忘了这病房里原本不是只有她和焦易两个人了,很可能也是房间里太空旷,又恰好待着两个情绪敏感的人,气氛才会变得如此低沉压抑。
只见唐诗有些气鼓鼓的进来,径直走到顾绮病床床尾的凳子那坐下,一张小脸光是看着就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偏偏紧跟着她进来的裴瑗也没有解释什么,这就给不明就里的顾绮搞得云里雾里的。
这唐诗平时不是跟陆瑶关系挺好的吗,今天怎么就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还真是少见。
顾绮没忍住往门口看了两眼,半天也不见陆瑶的人影。
病房里回来了两个人,却变得更安静了,裴瑗看到顾绮还在张望门外,这才开口:“陆瑶学姐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我俩也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吧学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明天给你带来!”
裴瑗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焦易往外走,焦易看看顾绮再看看唐诗,多半也猜出了裴瑗是什么意思,“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刚醒也好好休息,估计后面还有一堆检查要做呢,注意休息知道吗?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
焦易说完就跟着裴瑗离开了,顾绮看着床尾还憋着嘴生闷气的唐诗,没好气的笑了,“怎么啦?就打算这么嘟着嘴坐着了?我看看你这嘴能不能挂上个油瓶子。”
唐诗本来就不禁逗,再加上正生气呢,被顾绮这么一逗,直接哼了一声拧身转了过去。
“好啦好啦不气了,好诗诗就当是帮我个忙给我倒点水喝好不好?你不会真准备让我这个刚醒的人自己倒水喝吧……”顾绮声音软了又软,她也就是能对着唐诗和顾丽还能撒个娇出来,“哎呦!”
顾绮故意作势要自己去倒水,甚至连头都没转就矫揉造作的哎呦一声。
这下就算是唐诗知道顾绮是故意逗自己也赶紧跑过来帮她倒水,“你啊,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跟人开玩笑,你知道我知道你中枪去医院了心里有多担心吗,你知道这段时间顾丽都是怎么过来的吗?还在这嘻嘻哈哈……”
虽然还是气鼓鼓的,可是唐诗已经明显不像刚刚那么阴沉烦躁了,她坐在顾绮的床边上给顾绮掖好被子,“我知道你一腔正气,可是能不能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受了伤只有你疼,我们就算是想把心挖出来也没办法帮到你……”
顾绮喝了一口水,从唐诗的话里她明显感觉唐诗不止是气陆瑶,也很气自己。
“诗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唐诗闻言略略有些诧异,是谁也想不到一个受伤的人还需要给别人道歉,她就是很生气,这份生气不能发泄出来,所以她很憋闷,“不用你跟我道歉,你以后能照顾好自己才算是真知道利害了。”
“你跟陆瑶……”顾绮顿了顿,她也不确定现在就问是不是合适,但是她总想着这都已经毕业了,很快她们这些人就要分道扬镳了,总不好在最后的时候闹什么误会,留下什么遗憾。
“我就是见不得她嘚嘚嗖嗖好像自己多厉害的样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可倒好,一天天就好像是她英勇赴战去了一样,天天这个打电话那个打电话,一张嘴说的好像她是什么冲锋陷阵的英雄一样,我就是看不惯,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自己明明怕得要死,还嘴硬,好像自己多么多么勇猛就是没有机会一样,怎么她还觉得她也需要挨上一枪才算光荣了?你住院之后她就像是被下降头了一样一天天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一说起陆瑶,唐诗的嘴吧嗒吧嗒吧嗒就像是机关枪上了膛,一扣扳机就是好一顿突突,她虽然说的有些凌乱语速也很快,但是顾绮总算是明白她在气什么了。易地而处如果自己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伤除了心疼担心只怕也会气得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