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人早就收到了庄子管家给的消息,知道下午有几位贵客要上门来看布料。
于是她们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一见到骑着马过来的沈令宜和程滢滢三人,她们眼睛一亮,赶紧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是、是庄子里来的贵客们吗?”
几个面色黝黑的妇人小心翼翼地问。
等看到程滢滢点头之后,她们立刻就开心了起来。
“贵客们要看的布料俺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屋子里!”
“好呀!”
程滢滢笑着应声,然后拉着沈令宜进了屋子。
在程嘉玉口中被认定为“特色”的布料,果然和京城里常见的绫罗绸缎,或是棉布麻布等不一样。
它们十分轻薄,颜色也更朴素一些,但是在这山野之间,仿佛又有一种自成一派的松弛。
程嘉玉拿起一块儿布料,向着沈令宜和程滢滢娓娓解释道:“因为这边的蚕吃得少,导致吐出来的丝又轻又细,连带着它附属产物的丝和布同样也是如此,比较有当地的特色。”
他放下手中的布料,笑了笑,“所以可以当做是买一些手信回去,倒是不虚此行了。”
这些布料的价格并不昂贵,对于她们来说只不过是随手就能买的东西,但是对于这些辛辛苦苦养蚕、织布的农家人来说,却是一笔难得的收入了。
沈令宜上午已经买过了,这会儿就不如程滢滢那般激动。
“滢滢姐姐慢慢挑,我先出去转两圈。”
拒绝了程嘉玉的陪同之后,沈令宜一个人走在了乡间的田埂上。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的,沈令宜提着裙摆,走得不是很快。
一群小孩子提着些篮子,嘻嘻哈哈的从远处的山脚下冲了过来。
一边跑,他们还在一边奚落最后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孩。
“哦哦哦,小野种摔倒咯!”
“哈哈,小野种今天又什么东西都没找到,她和她娘又要饿肚子啦!”
“活该!你们这对母女就该从俺们村子里搬出去!”
“就是啊,你和你娘都是扫把星,专门害俺们这些村人的!滚开啊,你这个该死的小野种!!”
小孩子脱口而出的话其实最伤人。
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他们只会一股脑儿的把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都丢到别人的身上,不管对方是否会因此而受伤。
比如现在,沈令宜听见的这些话,分明伤人至极。
明明不关沈令宜的事情,但是她却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一幕。
那是父皇和母后去世之后的一天。
年幼的弟弟作为唯一的嫡子登上了皇位,明明应该是受人尊敬的天下之主,却因为他们姐弟俩的年幼和天真而受尽了欺辱。
四位辅政大臣家的孩子们更是如此。
口中叫嚣着“没有我祖父,你弟弟的皇位能不能坐稳都不知道呢!”,亦或是“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扫把星有什么脸面继续霸占着皇位,明明克死了先皇和先皇后,居然不想着去守皇陵,反而躲在皇位上瑟瑟发抖!”等等。
或许有些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有些是从家中大人的口中听到,然后鹦鹉学舌的话语。
但是不得不说,弟弟刚登上皇位,她还没有拿起长枪前往边疆的那几年,姐弟俩的日子确实过得很可怜。
而现在,那个被所有人欺负的小孩子,难得引起了沈令宜心中的一丝怀念。
“你们再这么欺负她,那你们村子里的布料,我们可一匹都不买了哦。”
沈令宜忽然出声,打断了几个孩子肆意的行为和话语。
这里的小村庄地处偏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