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候出了不少事,宫里的,府里的,我也是病了一场,如今才有机会好好坐下来再与你们说话。”姜蕊淡淡道。
李庶妃忙接话,“皇妃这段时间着实辛苦,您病着,妾身心里也是担心的紧,寝食难安,如今瞧着您气色好了,也算是安心了。”
她素来胆小怯懦,死了一个曲氏,于氏也被敲打了一番,她怕的很,故而这话里满是谄媚讨好。
而罗氏就第一个看不上她这做派。
旋即就冷哼了一声,“李庶妃说这话之前也该照照镜子,我瞧你这个年节过的极好呢,人还圆润了几分,倒也敢用寝食难安这四个字,不知是读的书少,不明词义,还是在这儿装呢。”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罗庶妃总是一如既往的勇。
当然了,也是因为李氏太软弱才会被欺负。
否则按道理,李氏好歹是侍寝过的,罗氏至今还没呢,也不该李氏被压得不敢抬头。
不过今日姜蕊没心思听她们拌嘴,微微蹙眉就打断了二人。
“都少说两句,太后孝期,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皇妃也知道是太后的孝期,昨儿还留了殿下在正院过夜,没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谁也没想到,罗庶妃就这样直咧咧的嚷了一句。
一时不止众人惊得说不出话,就连跟在罗氏身后的晴云都瞪大了眼睛,只差上前捂她的嘴了。
当大家都在猜想姜蕊会如何应对,是被戳破的尴尬,还是恼羞成怒时。
却只听得“嘭——”一声脆响。
瓷器碎裂,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正正好都洒在了罗氏脚边。
是姜蕊手边的茶盏被砸了出去。
“啊——”
罗氏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慌忙的站起身来,匆匆往后退了两步。
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不止吓到了罗氏,还有在场的其他人。
而罗氏本还有所不服,但她抬头时恰好对上了姜蕊那锐利的眸子,只一瞬,气焰就被削了下去。
“接着说啊,我倒想听听你对我,对殿下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见。”
这一字一句,都是淡淡的,可此刻从姜蕊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威压。
罗氏抖了抖嘴唇,可她又不敢了。
她想起了曲氏,那是刚死了的人。
半晌后,罗氏才颤抖着声音,低低的说出一句来。
“妾身,妾身知错。。。”
只是姜蕊却并不理会她,只是端着丹偌新沏的茶,不急不缓的抿了两口。
其实她方才还有话没说完,她还想看看这个罗氏到底不顾大局,蠢到了什么境地。
昨日周蕴留宿正院,府中知道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的,可谁都不说。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传出去,便是给府中招惹祸患。
诚然,太后孝期,子孙守孝须得守规矩,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不要说,死去的太后和元庆帝,以及这群皇孙根本都没有血缘关系。
一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不说穿,除了面儿上的大事,谁还真的就死守着呢。
不要说皇子们,便是宫里头,按规矩元庆帝是要茹素一年的,可谁还真的能叫他菜里没荤腥了。
再者,周蕴只是留宿,二人什么都没做,这也并没有有违规矩。
罗氏今天的话,彻头彻尾就是因为嫉妒,嘴上就不管不顾了。
“知错,那你可知道你错哪儿了。”姜蕊淡淡道。
罗氏垂头,肩膀也微微缩起来,“妾身不该口无遮拦,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