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礼部尚书匆忙起身,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制止了那胖小子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他满头大汗,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绪后才敢开口。
“鹿司空,这混账小子多贪了几杯便胡言乱语了起来,还望鹿司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先帝圣辉的面上饶恕小儿此次无礼之举。”
鹿家家主面色淡漠不知深浅。
那胖小子脸色吓得铁青,他已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犯了怎样愚蠢的大错,卢家全族甚至都有可能因此被鹿家与洛家针对,若真是如此,在这偌大的京城,恐怕便再也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所。
一想到这他瞬间酒醒了过来,下一秒却觉得还不如不醒,至少醉生梦死的状态下不会如此感到恐惧。
胖小子圆碌碌的小眼睛满是恐慌,低着头不敢说话,绿豆般大小的汗水一寸寸落下。
那胖手不安的在颤抖,在战栗,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了。
好在在场之人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虽说能抵得上鹿司空之威的只有少数,但也绝非没有。
那英俊书生和煦一笑,场上紧张的气氛立马便云淡风轻了不少似的。
“文人立世,才学德行才是根本,可莫要误入歧途了。”
那胖小子死命的接连点头叩拜,嘴里不断念叨。
“是是是是是是...”
英俊书生点头示意。
“作一首诗便回到你的位子上去。”
胖小子面色狰狞,似乎很是用劲的在脑海中思索,可他刚刚才得罪了洛家与鹿家两大家族,此刻心神只有恐惧在蔓延,哪又还有心情作什么诗呢?
那白衣少年看不下去了,他对这个胖小子本就没有好感,此刻看他像个小丑一般在那里跳脚更是难受。
洛白音飘然开口如同天仙之音落在那胖小子的耳中,醍醐灌顶。
“孤路飘零雪,寒江独钓白。”
那胖小子这一刻倒算是才思敏捷了起来,马上顺着接了下去。
“天近倾欲晚,月落百花丛。”
说罢便头也不抬的匍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已是不敢再抬头见人。
白衣少年嘴角抽搐,心底腹诽。
“那么好的开头立意,多么凄凉凋零的意境,这家伙居然又给我绕到花丛里去了...简直是..无药可救....”
礼部尚书还不敢冒然乱动,拱手礼鞠躬的动作一直保持着,腰都快有些酸痛不堪了,也一直不见鹿司空有什么行动或是变化。
洛首相倒是率先发话了,他平淡的话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都回各自位子上坐着,诗会继续。”
鹿家家主眼神微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这时候,有道目光很是隐蔽打量着全场上下。
其实白衣少年一直都在注意着四周,在场之人众多,皆是权贵王侯,可除了自家和孔太师外,没有一人敢为卢家多说一句。
他们全都惊人的面目一致,皆是淡漠之色,无情的足以让人心底升起无尽的寒霜。
白衣少年轻叹一声,独饮着杯中果酒,面色微醺间望向那戴着面纱的乖巧身影,微微一笑。
那身影亦是如此,二人对视一眼后便很是自然的各看各的去了,不露一点风声,不留一丝痕迹,却有一颗莫名的种子在二人心底深深埋下,等待着日后生根发芽的那一刻。
卢家的闹剧结束后诗会才算有了些模样,终究都是些权贵人家的子弟,书香世家,名门望族,自小耳濡目染之下,想要不通诗文,不懂笔墨都很难,除非真是那榆木脑袋才有此种可能。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