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怜雪屋内仍如往常一样,正传出悠悠的琴琵之声。
“不错,再试试跟着我的节奏。”怜雪说完又拨弄起一首琴曲,长安弹着琵琶,已勉强能跟上怜雪的曲调,二人的合奏已基本成型,拿到台上已很难挑出瑕疵。
一首合奏弹完,怜雪微笑赞道:“这么短的时间能有这么大的进展,看得出你很聪明,人也勤奋。”
长安微微点头,“有这么好的老师教我,想练不好都难啊。”
怜雪一笑付之,又垂秀眉凝古琴,长安瞅到桌上放着一筐,筐里尽是红红绿绿的针线球团。
长安问:“怜雪姐姐,你这衣服是给谁织的啊?”
怜雪听他言,看到了桌上的针线球,摇头笑道:“这并不是专门给谁织的。”
“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怜雪柔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明日便是七夕了。”
长安一愣,“啊,是吗?”随即又一副若有所思之样。
怜雪又续道:“七夕又称乞巧,每年的这天晚上,女孩们都会于月下相聚,一面对月穿针,一面赏牛郎织女,穿得快的女孩则称之得巧,而这个过程则是乞巧,其未来也会寻得一如意郎君。”
“原来如此。”长安点头道。
怜雪又平静道:“楼里每年七夕都会让姑娘们于月下乞巧,我对得巧本就没什么兴趣,准备这些针线,也只是为了融入氛围罢了。”
“为什么不试试呢?将来谋个好郎君不是很好吗?”
怜雪轻叹一口,又轻轻抚琴弹奏,但听琴声幽然,怜雪同时道:“终身大事岂是这些东西所能左右的。”
“说得也是,但积极争取一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长安道。
怜雪抚着琴,“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以往的乞巧你是怎么过得?”
长安凝眸思索一阵,思潮起伏,听他道:“以往的乞巧,母亲好像会给我做一大桌好吃的,直到…直到村子没了以后,便是爷大哥他给我偷东西吃,带我赏灯笼,可如今……”
见长安神色黯然,怜雪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的死有意义…”
长安脸现忧愁:“我知道,可是现在,爷大哥他…他也快要离开我了。”
但听琴韵低柔,曲调怜伤,怜雪垂眉道:“这些天来他的确吃了不少苦,想想还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吗?”
长安惨然道:“我求你们治好他的病。”
怜雪叹息道:“他的病是由大量旧伤积累所至,这世上,无药可救,而且还不确定是否具有传染性。……”
“传染…这就是其他姐姐那么恨他的原因吗?”
怜雪摇头,“原因有很多…”
“很多?”
怜雪点头,停下手中的琴,“楼里的姑娘几乎一生都在楼里,大都没见过这种病,都怕他的病会传染,而且他举止粗脏,还是个爱惹事添麻烦的家伙,不像你这般沉静。”
听到这,长安眼泪欲出,“如果他从未认识过我,如果他没有答应过我,他也不会受那么多伤…而我却…”
“自古以来,落了传染病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长安眉头微皱,有些愤怒,“爷大哥得的不是传染病!”想到这,心中更加歉愧,抱起琵琶,欲回后厨去陪爷大哥。
“等等。”怜雪拦道。
长安停步,又听琴声续弹,曲调黯伤,不由潸然泪下。
怜雪道:“我想了想,明日楼里共餐,这次不如就让他与我们一起,也算是…唉…”
长安抹了抹眼泪,“真的吗?可…可其他姑娘不是很害怕他的病吗?”
“我给拂柔姐解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