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见路小三大摇大摆走进来,先愣一下,又笑着摇摇头,“小朋友,我和你一样,都是温萤姑娘的病人。”
听妇人声音,确实不是温萤,路小三俯下身子,“那…大姐,你这伤腿又是怎么回事?”
路小三向来不喜欢低人辈分,所以见再年长的人也习惯用兄弟姐妹称呼。
妇人开心极了,抿着嘴咯咯地笑,好像腿上的伤都已经痊愈了,“小朋友,姐姐这腿啊是前些日子让马车给撞得,那人可凶得很嘞,撞了人后跑得可快啦。”
“不过啊,多亏了温萤姑娘医术高明哩,要不然婆婆…嘿嘿姐姐我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马车?”路小三想起自己用马车撞坏她腿的事情,“那…那温萤的腿伤怎么样了?”
妇人拍了下另一条腿,一个激动,“我一直说嘛,温萤姑娘一定是天上来的嘞,她给自己弄得那个腿伤比我还严重啊,但是人家两三天就好了嘞。”
路小三一惊,“她自己弄的腿伤?”又侧头凝思,“不是我骑马车撞得她吗?”
“小朋友,你有所不知啊,温萤姑娘她为了能给病人治好病,都会先让自己患上和病人一样的病,她说这叫感同身受,只有这样才能最好地照顾病人哩。”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夜她要自己迎上来撞我的马车,可我…却加了速,还动手打了她,而她却不计前嫌…救我性命…”想到这,路小三心中更急。
“那她现在在哪?”路小三忙问。
妇人瞅了瞅屋外,“刚才见他们出去了…”
“他们?好,那大姐你好好养伤啊。”说罢路小三起身就急往屋外跑去。
出了小木屋,映入眼帘的就是:金,金色,无边无际的金色。
黄昏,天上的阳收起刺光,它是一轮金灿灿的圆染盘,温柔地渲染天空和不愿离开天空的残云,就是因为残云的痴情,才让它们绽放出离别前最感人的金景,黄昏总是最浪漫的,哪怕它带来的是无尽的黑夜…
视线再下移,好似还在金天之上。
地上更是一望无际的金海,温柔的暮风吹来,金海泛起些许波澜,金穗子就是个腼腆的姑娘,羞涩地低下头,金风吹走她们一天的疲惫和痛苦,只留下收获之喜悦。
“喂!你在吗。”路小三大喊一声,再美的美景都动不了他,他只想赶紧见到他此生最想见的姑娘,上一个让他如此挂心的还是长安。
一道金风吹过,回应路小三的只有低头嬉笑的金穗。
路小三一激动,忽觉胸口一硌,伸手去摸,摸出一柄银晃晃的铃铛,上面还刻着两字:三三。
“三三是谁?”路小三摇起铃铛,悦耳清脆的铃声瞬间响彻整片稻田。
“来啦,来啦。”稻海里传出如黄莺般的回应声,许是温萤。
路小三大喜,呼喊道:“我在这。”他顺温萤声音看去,仍是一片金海,哪有什么人影。
慢慢,脚步声愈近愈乱,可还是什么都见不到,“咦,人呢?还有这脚步声,她果然不是一个人。”
疑惑时,面前的金海泛起阵越来越近的涟漪,稻香田里跑出一个十二来岁女孩。
路小三呆愣在原地,“怪不得…我…看不到她…”女孩和稻田一样,一头略显蓬乱的金发,就是这种蓬乱感才让人觉得她就是从面前这片金海走出来的。
女孩正是温萤,她于远方见到路小三,莞尔一笑,却又不自觉后退两步,似是有些害怕。
路小三上前两步,“放心,不出意外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这辈子都不会。”
“汪汪!”路小三闻声猛一侧头,一只遍体金毛的大黄狗朝他扑来。
黄狗一张圆柱嘴,跳起来足有一个人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