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霆自然的伸出另一只没有骨折的手。
他断了一只手,不好脱衣,是很正常的。
可前面阮惜时才说了不许乱动,他后面就要阮惜时帮他脱衣,颇有几分故意的意味。
阮惜时呵了一声:“你身上就一件单衣,可以直接睡觉,不需要脱。”
傅云霆这才想起,刚才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外衣已经脱掉了,便立刻改口道:“那我也要刷牙洗脸吧。刚才那么多飞灰,我现在脸上的灰都厚厚一层了。”
他的确是灰头土脸的,一张俊脸上还沾染了血污。
阮惜时本不想理会他的,但看着实在难受,还是转身去打了个水过来,帮他刷了牙擦了脸。
傅云霆闭着眼享受。
擦完了,他又得寸进尺道:“看来我这手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好不了了,之后的刷牙洗脸穿衣吃饭都要拜托夫人了。”
阮惜时气结,放下毛巾就转身道:“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左手不甚方便。”傅云霆理直气壮的说,“所以在我的手伤好之前,你得寸步不离的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阮惜时愣了下,旋即好气又好笑。
他明里暗里说了这么多,就是怕她再离开他遇到危
险。
阮惜时其实还是想去现场看看的,但想到傅云霆受了伤,一个人在这里的确不安全,还是松口道:“那在你伤好之前,我都陪你。”
傅云霆这才满意。
阮惜时拧干了毛巾挂上,回到床边问他:“现在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话没说完,手臂就被傅云霆左手抓住,拉到了床上躺下。
“还有一件事。”
傅云霆整个人凑过来,呼吸滚烫:“陪我睡觉。”
阮惜时耳根瞬间一热。
这人怎么总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转头瞪他,却见他竟已经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就均匀下来。
阮惜时一怔。
她没想到,傅云霆所说的“陪我睡觉”,就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阮惜时一面在心里鄙视自己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一边忍不住转过身,侧身面对着看向傅云霆。
他睡得很熟。
看来今天让他累坏了。
阮惜时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上他微皱的眉头,小心的将他眉间抚平。
“放心吧,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阮惜时轻声道。
她看着傅云霆的睡脸,不知不觉也觉得困了。
她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阮惜时先醒过来。
她昨晚
在给傅云霆摸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可以令他减缓疼痛,也能睡得更安稳。
所以他难得睡得熟,阮惜时起床他都不知道。
阮惜时设了一个结界,又给他留了一张字条,然后才出了门。
她这次出门带了很多药,有止血的,止疼的,甚至还有吊命的,但是没有治疗骨折的。
治疗骨折最好的是二叔自己研制的一种续骨膏。
这种续骨膏是用十几种药材碾磨而成的,对于断骨有奇效,只要知道配方并不难做。
只是阮惜时没有想到随身带一个药膏。
现在黎城的药铺里的药材都已经被征收了,阮惜时想要药材,还是要去找军医取。
只是阮惜时不知道新的医院在哪里。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原来的军区医院问问。
这时候,应该还有人在挖掘尸骨。
她先去了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外面果然还是有一些士兵正在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