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见楚淮,小郡王便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的心疼和惋惜再明显不过,看着楚淮满头是汗,就用他那把香檀木墨梅折扇给楚淮扇风。
还一迭声儿的问他:“阿淮,你疼不疼?”
“看我傻了不是,你肯定疼啊。”
“哎呀姜医正,你赶紧跑两步,阿淮身上留了疤我就唯你是问!”
楚淮看着泪眼汪汪的小郡王,感受着身上呼呼的冷风,不着痕迹的夺过折扇,安慰小郡王:“阿昭,我其实还行,我觉得我还能挽弓射大雕……”
小郡王扑哧一声笑了,但脸上的担忧没减几分。
“真的?阿淮没骗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好了我一定送你一把镶满宝石的弓!”
楚淮乐了,点点头应了下来。
等到快进帐子时楚淮停了下来,温声劝道:“阿昭,你回去吧,我要治伤了,你从没看过这些,别吓到你了。”
小郡王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楚淮不容拒绝的模样,到底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等小郡王一进帐子,楚淮弯下强挺的脊背,一把拽过身旁一声不响的墨痕,墨痕赶紧扶着楚淮,快步进了帐子。
楚淮气息凌乱:“墨痕,守好帐子。”
“是,公子。”
他后背上满是血污,看得姜医正一阵心疼,楚淮也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姜医正心中庆幸老太师没跟着过来秋狝,这要是看见,不得心疼的登时晕过去,如今这楚家,可就剩楚淮这一根独苗苗了。
楚淮解了衣带正要把外衫脱下时,查看了一会儿的姜医正发话了:“别脱了,这皮肉血污已经和衣服黏一起了,你忍着些,我用些药水,再拿剪刀给你剪开。”
话音落下,姜医正打开药箱自顾自的忙活了起来。
楚淮劝阿昭劝的很对,他后背上的伤确实狰狞可怕,莹润的肩头一片青紫,再往下是四道寸长的深抓痕,皮肉翻卷,殷红血渍凝结成黑乎乎的一片,还粘着些杂草泥土。
幸好那时他及时躲闪,不然以后再难挽弓。
这边姜医正正给楚淮治伤,那边看台上,明泰帝正在问责。
看台下乌泱泱跪了一大片,只有灰衣的阿凌独自站在明泰帝左前方一丈远的地方。
明泰帝是动了真怒,已经赐了羽林卫胡大将军五十脊杖,罚俸一年;
又撤了神龙卫郭大将军的职,赐了八十脊杖,降为长史。
“今日若不是小六,朕恐怕得是得和子黎一样!”
“尔等便是这样护卫朕的安危吗?!”
“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够让你们过来营救朕,你们自己说,下次还要让朕等多久?!”
看台下惊惶一片,跪伏着的众人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
“儿臣/臣有罪,父皇/陛下息怒。”
明泰帝胸中怒气翻涌,加上刚受完惊吓,只觉得此时头痛欲裂,但还是撑着说完:“即日起,朕的皇六子杨凌统领神龙卫。”
立在一旁的德福心思微转,招手唤来个小太监飞快低声耳语了两句。
那小太监小跑着到了几个太医跟前,随后那几人急急跟上了明泰帝。
小太监倒是没跟着一起去,而是回到了看台上,躬身请六殿下、如今的杨大将军休息去了。
楚淮帐内。
“姜大人,我近日还能沐浴吗?”
楚淮趴在榻上可怜兮兮地问。
“你说呢?!”
姜大人重重一勒绷带,惹得楚淮倒吸一口凉气。
“把什么仪态、面子都放一放,养伤重要!”
“现在的儿郎啊,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