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心悦我?”
杨昭年哑然,只得含糊道:“应该是心悦的。”
楚淮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杨昭年从未见过楚淮对他假笑过,这是第一次,不由得心中有些苦涩。
“应该?阿昭,你知道什么是心悦吗?”
杨昭年摇摇头,楚淮脸色便彻底沉了下去,冷声道:“阿昭,昨日我们在栖云寺外俯瞰京都,那时你说,我们这些人没什么自由,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和今上的意思。”
“是,我们是不自由,可我有些痴心妄想,仍想寻一两情相悦之人共度余生。”
“阿昭,若我们两情相悦,你今日这么说,我会很欢喜,特别特别欢喜,纵使前路千难万险,我也和你一起担了,哪怕世人对男妻多有误解,我也不惧!”
“可你并不喜欢我,若我们强行在一处,这和昨日那位,也一样会是怨侣。就算不是怨侣,相敬如宾的日子也不如两情相悦来的畅快!”
“若子黎之前对您有什么逾矩之处,还望小郡王多多海涵,楚淮绝无他意!”
楚淮换上了敬语,还作势要起身谢罪,这可吓坏了杨昭年和身后的杨凌,两人慌忙上前,还是被杨昭年率先扶住了。
“阿淮,你别这样,我就是被昨日吓到了才说了胡话。”
“我只是,只是觉得昨日你挺身救我,全然不顾自己还伤势未愈就让我先走,那一刻我看着你的背影,觉得安心极了,也踏实极了,从未有过的踏实。”
“我逃出去的时候就在想,若我们都能活下来,我定要娶你,因为娶什么人都不如娶你能令我踏实心安还高兴。”
“阿淮,我不该胡言乱语的,我只是,我只是……”
杨昭年哭了,就像个无措的孩子,楚淮心下一酸,摸了下袖子,想起方才在府门那儿就递过一块帕子了,此时已经没有了,便示意杨凌递块帕子过来。
杨凌黑着脸应下了,慢吞吞地递了块素帕。
楚淮接过后递给杨昭年,轻声安慰道:“阿昭,别哭了,我明白了。”
“你说你,是不是在府外冻傻了,说的净是胡话,傻不傻啊?”
“不过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没白让我拼死救你一回。”
杨昭年听到这,心下一松,心知这是楚淮给他的台阶,不过他还是想问一句:“阿淮,我们还是兄弟吧?”
“是,永远都是。”
“阿昭,你一会儿还是去找姜医正给你诊个脉,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又冻了许久,还是用些药才安心。”
“这两日就好好待在府中休养,过两日再来看我。”
杨昭年听到楚淮一如既往的关心他,这让他彻底放了心,更何况他还让自己休养两日再来看他,这就说明刚才自己做的蠢事楚淮并未放在心上。
杨昭年连连点头,而后便起身要去前厅找姜医正了,只是楚淮又叫住了他,“阿昭,你附耳过来。”
楚淮低低和杨昭年说了两句什么,杨昭年喜笑颜开地应下了,声音太小,杨凌实在没听清,不由得又好奇和嫉妒起来。
杨昭年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杨凌和楚淮。
楚淮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合了眼,杨凌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方才他一直在,担惊受怕又惊恐地听了半晌,憋了好多的话想问,但看到楚淮一脸疲倦,到底也没敢问什么。
楚淮抬了抬眼,看着别别扭扭的杨凌,心说今日一个两个的都吃错药了?
他确实累了,应付完杨昭年,真的是疲乏极了,声音虚软无力:“想问什么就问,问完了就去处理云屏山的事。”
杨凌知道楚淮此时已经很累了,可他不问实在不安生,“哥哥有心悦之人了?还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