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有些呆,压根儿不会说谎,原本遮掩着顺着别的事情说下去也还能糊弄过去,可他家公子这么单拎出来再问上一遍,他顿时慌得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寒澈面上是藏不住事儿的,楚淮这么一看,心中是又慌又怕,急急昂首问道:“你照实说!”
“公子,他为了推我出去被石块砸伤了小腿,不严重,能正常行走,拓苍山上又伤了好几处,可他始终都不肯用萧大哥的药。”寒澈一口气说完,心中的纠结无措彻底消散。
楚淮恨声怒道:“他惯会诓你替他遮掩!”
楚淮又抬眼看寒澈,寒澈立在床榻前耷拉着脑袋,一副办错事等着挨训的模样,心中火气登时没了发泄地,没好气的继续问:“他还嘱咐你什么了?”
“他说让我这次回来,就在公子您周围三十步内待着,说是咱们这回摊上劲敌了。”
楚淮将有些酸疼的脖子趴回软枕上,心想,可不是劲敌吗?疯子安广川和荣宠多年的纪贵妃,背后还有着巨富的弋阳安氏和在军中盘根错节的河源纪氏!
“我知晓了,你去找青檀,让他安顿你。”
“下次别再让杨凌诓你了,你得听我的,我才是那个心甘情愿给你重金买刀的冤大头!”
寒澈闷闷应下了。
楚淮挥挥手,寒澈努着嘴蔫蔫的出去了,他看着蔫儿巴的寒澈,心里是又气又好笑,就知道杨凌又是拿他做借口诓哄这个心实的。
也就是寒澈心实好诓哄,换做青檀和墨痕,定不会让鬼机灵的杨凌得逞。
想到不省心的杨凌,照着寒澈的说法,应该是伤的不重,只是到底是受苦了,若是用萧寒的伤药,万一陛下遣太医给他治伤,看出他能用上这么顶好的伤药,自然让各方忌惮提防。
看来,还是抽空去姜医正那儿拿些伤药备着,必要时先顶顶也是好的。
至于连禺山上的东西,想来还是得去东宫走一趟,只是如今自己行走艰难还去东宫,怕是太过招眼,算了,还是递封密信过去吧。
打定主意后,楚淮便想唤青檀服侍他起来,这时,门外墨痕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公子。”
“进。”
墨痕推门进来,而后轻掩上门,步伐略有些不自然的上前,右胳膊还绑着竹板挂在胸前,脸色也是伤重的惨白无血色。
他那晚受伤颇重,幸好救得及时,双眼和右手才保全了下来。
“公子,方才元二传话,宫中有人换了给六殿下外敷的伤药,而六殿下不知为何,执拗的不肯再用药,元二实在劝不动,这才求到公子这儿了。”
楚淮静静听完,眉心紧皱,半晌才道:“知道了,出去时唤青檀过来,你回别院安心养伤,伤好再回来,给萧寒递话,说我请他去趟将军府。”
墨痕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试探着问:“公子,小的要不就留在府里吧?”
楚淮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墨痕抿唇,垂首退了出去。
墨痕出去后,楚淮心烦地合了合眼,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难道是自己太纵着了?!
青檀听墨痕说公子找他,想问问是何事,可墨痕支支吾吾也没说明白,只得一头雾水的匆匆进来,立在床榻边等吩咐。
“公子。”
“更衣备车,随我去趟将军府。”
青檀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公子,六殿下出什么事了?姜医正和萧神医可都不让您走动啊!”
楚淮早已打定主意非去不——
“扶着走两步也无妨,低调些,”他看着窗外已然昏沉下来的天色,“就这时候动身吧,到了也漆黑一片了。”
青檀也只能顺着他家公子的意思自去安排。
寒澈背着楚淮上了一架灰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