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温润惯了,偶然一次威严起来,倒叫旁的怕的不行:“那好,若今后我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小心你们两个的脑袋!”
“是,楚小公子放心,奴才什么也没听到。”
不是这楚淮紧张,实在是杨昭年那回要娶他闹得,打那以后,这真的是处处提心吊胆。
“好,你们退下吧。”
“是。”
两个小太监一走,楚淮心下一松,两手扶着来回摇晃的杨昭年,抬头看了眼杨凌。
杨凌见状,站到楚淮和杨昭年中间,帮他扶着醉醺醺的杨昭年,又抬了抬那只提着灯笼的胳膊示意楚淮可以扶着他。
楚淮也不硬撑着了,毕竟天黑也看不太真切。
一路无话,行到宫门前,空旷的宫门前就只剩下他们三辆马车了,元二、青檀、妙竹看着自家主子出来,都慌忙上前,提灯笼的提灯笼,扶人的扶人。
“子黎替阿昭谢过六殿下。”
“无妨。”
杨凌也不多做停留,上了马车,晃悠悠的离开,只是,他们三人都在一个坊中住,路都一样,于是,杨凌的马车在前,杨昭年的在中间,楚淮的在最后头,三辆马车在昏黄寂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崇仁宫,皇帝寝宫。
明泰帝挥退了一众宫人,就连德福也不能留在寝殿内。
明泰帝从龙塌前头的木匣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卷明黄锦缎包裹的画轴来,皮肤松弛、带着些许皱纹的大手微微颤抖,将那卷画轴徐徐展开,上面赫然画着一红衣女子凌空舞剑图,再看那双眼睛,几乎与杨凌一般无二。
画上的女子,便是已故先皇后裴清菡。
明泰帝隔空抚上那女子的面颊,声音微颤,一滴浊泪坠在下巴处久久不落。
“我思菡儿,实获我心。”
栖梧院楚淮卧房。
楚淮梳洗完毕,刚坐在书案后拿起一卷书看时,就听得几声门响。
“进来。”
抬眼看去,果真是换了身黑衣的杨凌。
楚淮只看了一眼,就又看着手中的那卷书,眼皮也不抬的跟杨凌说道:“桌上有醒酒汤,还热着。”
杨凌唇角微勾,走到那方小桌上,温度正好,端起来几口喝了个干净。
然后喜滋滋的凑上来,站在楚淮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身下来,两手撑在椅子把手上,身体的影子和周身的清芷香酒香将楚淮拢了个严严实实。
楚淮只觉书卷上的那些字都变得模糊不可辨,索性放下书,拍了拍杨凌的胳膊,“阿凌,我看书呢。”
杨凌起身,低低“哦”了一声。
楚淮扶着椅子的扶手起来,拽着杨凌的胳膊,又指了指软榻那处,杨凌会意,把楚淮扶到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