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村西头有条小河,蜿蜒往东流,河水较清澈,却深有丈许。
丁圆圆沿着村外小河,漫无目的地踯躅。走不到两里,突见河岸边有一块突兀的平板石头,石板宽约尺许,长约半丈,横着向小河河床悬空而伸展。更为奇异的是,石板上竟躺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道。此时风和日丽,常人如坐于石板基石这边晒太阳,倒也舒服惬意,可若平躺在上面,没些胆量万不敢如此!这老道不仅头朝河床躺着,且鼾声如雷,假若老道熟睡翻身,定将滚落两丈余高的河水里喂王八,能不让旁观者胆战心惊?
丁圆圆见此情形,认为老道定是先坐于石基上歇息,坐着坐着便睡着了,以致于面临如此险境而不自知。她天性善良,也顾不得自己心情不好,走近石板前,刚叫了一声“道长”,随即反应过来,她冒失上前喊叫,如将老道惊醒,老道一侧身,必定滚落河中,她救人岂不成了害人?丁圆圆想了片刻,忙站立石基旁,一边用手拽住老道脏兮兮的衣服,一边轻轻地叫唤:“道长,快醒一醒,道长快醒一醒!”
那老道似乎睡得正香,好不容易才悠悠醒来,口里犹自嘟嘟囔囔地说道:“谁来打搅我老人家的美梦?”懒羊羊地坐起身,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见一位面如温玉的明丽少女立在自己身边,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姑娘是叫我吗?”
丁圆圆见老道满脸不高兴的丰富表情,内心暗叹一声:“好人难做!”脸上却笑吟吟地指着石板下的河水,说道:“道长,你睡这里危险呐!”
老道低头一看,仿佛此时才发现石板下有河水似的,“啊”地怪叫一声,从石板上一蹦而跳将到河岸上,拍着胸口兀自乱叫道:“无量佛尊,好险,好险!若非老道我发现得早,岂不呜呼哀哉了!”竟把丁圆圆的善意提醒忘到了九霄云外。
丁圆圆心境本不畅快,有此一折,更加郁闷无比,幸亏并无所求,老道已安然无恙,她撇下老道,继续沿江岸踯躅而上。
丁圆圆走着走着,只觉得心中空空荡荡,无所寄托。眼下怎么办?回“威远山寨”么?大师兄何横他们将会何等耻笑?可不回“威远山寨”,能去哪儿?天下之大,何处能容我丁圆圆?想到此,不由悲从中来,泪珠滚滚而下。
丁圆圆站在河岸上,定了定神。岸边杨柳依依,河水清澈却不见底,和风习习,远处牛羊在田野低头啃食野草,天空湛蓝,景色宜人!假如,司马举在身旁,多好!念及此,丁圆圆心中一阵刺痛。浑浑噩噩地沿河岸下来,走近河水,心中不由自主升腾出一个跃入水中赴死的想法。走近河水边,低头望着河水,清澈的河水倒影着丁圆圆靓丽的脸庞,丁圆圆怔怔地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思虑极力地挣扎着、犹豫着。
“怎么不跳了?”突然,一个刺耳熟悉的声音响起,丁圆圆回头一望,展蓉和阿绫及一众衙役不知何时站在河岸上,都直愣愣地望着站在河岸中段靠近水边的自己。
丁圆圆暗叫“糟糕”,内心迅速蹦出不能给这个女人看笑话的想法,瞬间有了不赴死的决定,同时思量着如何打发这位冤家对头。
丁圆圆装作若无其事,对她们不予理会,低头近水边溯河而上。阿绫问展蓉:“小姐,怎么办?”
展蓉艳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眼里寒光闪了闪,不容置疑地说道:“她为何不与司马举在一起了?司马举去襄阳真是完婚么?把她抓来问清楚,快去办吧!”
阿绫听了,即向两衙役招手,三人朝河岸下丁圆圆方向奔去。
丁圆圆虽然低头,眼角余光并未离开展蓉等人动向,扫到阿绫冲来,立即撒开腿往河岸上跑,无奈武功低微,刚上得河岸,便被阿绫堵住。
丁圆圆不知阿绫追她是何用意,颤声问道:“你们待要怎地?”
阿绫见自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