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山贼刚出现时,赖家儿郎跑了,李氏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卢嵩也会跟着跑路,今番定是身陷魔窟,生不如死了。可卢嵩不但没跑,反而不顾生死保护自己,李氏本对卢嵩有些情义,此时便生出感动来。
李氏在刀光剑影中慢慢平静下来,从轿帘一侧偷眼望了望卢嵩的英勇身影,情绪更有些激动,从轿中梳妆奁里,偷偷摸出一把剪刀,握在手里,拿定主意,如果卢嵩护卫失败被杀,自己亦自行了断!颇有些殉情的意思在里头。
山贼突然放弃进攻,卢嵩急着脱险,将李氏背起便狂奔,卢嵩将李氏背在后背上, 李氏的一颗心便彻底地粘在在卢嵩身上,只是卢嵩不知而已。
如今形势危急,站在卢嵩身边的李氏反倒镇定了许多,她知晓今日之事,必定难逃魔爪,与其被辱,不如一死了之,尚可以教卢嵩逃出去。
李氏紧了紧右手中的剪刀,慢慢抬起手来,欲刺向左胸心脏。
“住手!大家住手!”这个关键当口,马爷突然高声喊道。
参与打斗的喽啰听了,众皆不解,回头望时,却见马爷神情沮丧,脸色苍白。他的右肩头,赫然架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另一端,则是一位魁梧后生,正一脸坏笑地望着这边呢!
“叫他们都回去吧?”魁梧后生边说,手中长剑边向马爷的脖子附近靠了靠。马爷大概是感觉到了长剑寒森森的锋利,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颅。
“缩不得哟!你一缩,我一紧张,长剑一哆嗦,‘划拉’,就在你脖子上豁开了口子啦。你挂了,我和一死人有啥说头?”魁梧后生嘲弄道。
马爷虽气得七窍生烟,可性命捏在别人手里,万一一言不合,他真在脖子上豁开一口子,将自己吃饭家伙端了,可不是玩的!只得忍气吞声叫道:“都回去吧!”
众喽啰听了,皆往后退,那魁梧后生又叫喽啰将嫁妆拢在一起,堆放在花轿旁,最后对卢嵩带来的一位护卫,指了指嫁妆堆,笑道:“小兄弟,烦你去那里替哥哥寻件物事如何?”
那护卫满口应承,问道:“英雄好汉,要我找什么?”
魁梧后生道:“我看见当中好似有两把银制溺壶,你去拿一把过来!”
那护卫小跑过去,翻了一阵,果然很快找到一把,兴冲冲提过来。魁梧后生接过溺壶,却将它转手递于马爷。
马爷莫名其妙之时,只听得魁梧后生道:“你忙乎了一个时辰,总得有些收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今日,我替那对小夫妻做个主,将这个银制溺壶赠送与你,权当劳务,你拿了溺壶,早些回去,莫有其他念头了,否则,我讲道理,我手中长剑可不讲道理!”
魁梧后生说完,回头对李氏道:“新娘子,这个主,我可做得?”李氏秀脸早已羞得通红,魁梧后生口口声声“溺壶溺壶”,这玩意哪能总挂在口边?还说什么“小夫妻”,他是怎么看出我对卢嵩有这份情义的?唉不想了,羞也羞煞了!李氏越想越难堪,竟用手蒙住了脸。
魁梧后生见李氏害羞难当,“哈哈”大笑,又问卢嵩:“小哥,你娘子不回答,你倒说说看,我能否做这个主?”
卢嵩忙躬身答道:“英雄救我等性命,莫说做主送一壶,就是赠送全部嫁妆,也是使得的!只是,”说到这,卢嵩声音明显低了,但仍然艰难地说出来,“李小姐、小姐并非在下新婚娘子!”
魁梧后生听了,又是“哈哈”大笑,接着模棱两可地道:“此时不是,以后总归是的!”说完,魁梧后生对马爷喝道:“还不快滚?”
马爷一直为脖子上的长剑担惊受怕,他原来在外圈兴奋地指挥喽啰围住卢嵩等人,眼看猎物到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侧眼一看,一支剑尖在鼻尖下晃荡,他还以为哪位不长眼的喽啰没注意,将剑放在了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