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关令宗老”走后,司马举箭步冲至樟树之下,展蓉伤重,且因诸葛青以剑相逼,展蓉精神紧张,已然昏迷,美目紧闭,脸色苍白,口角渗出血丝。好在司马举对医治内伤已有经验,此前丁圆圆被展蓉所伤,司马举花费了几日功夫,助丁圆圆恢复,如今展蓉却因救司马举身负重伤,亦须司马举医救,世事变幻难测,难以预料!
司马举当务之急,乃是先将展蓉救醒,然后逐步施救,助其恢复。
此前在襄阳,司马举因怀疑展蓉跟踪自己,将她怒斥一番后赶走,可展蓉不离不弃,依旧尾随自己北上,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以她娇弱身躯,救他于危难之间,若非展蓉相助,今日之局面,可能绝难收拾。展蓉对他司马举如此重情重义,司马举便是一根木头,也应该被捂热了,何况司马举本非木头。他此时对展蓉以前的所有怨恨,随着欧阳红那一掌而全部烟消云散了。
司马举忙得手忙脚乱之时,贝空四却插不上手,唯有站在旁边,用心警戒而已。半路上莫名其妙杀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她是谁?贝空四并不知晓,可从司马举对她态度之中可知,他们之间是熟络的,熟络到何等程度,他这位大哥亦难知晓!此女子甘愿冒着自己身家性命不要,也要为司马举抵挡一掌,她对司马举感情是深厚的!司马举尽心相救,自是应该!
司马举为展蓉输了半个时辰真气后,展蓉悠悠醒来。司马举心中稍微安定一些,以水囊喂她喝了几口水后,将她轻轻靠在樟树之上,这才缓缓站起。
贝空四轻声问道:“姑娘的伤势如何?”
司马举伤感道:“伤了经脉,尽力救治,恐怕亦须有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贝空四调笑般问司马举:“此女子系兄弟旧相识罢?”
司马举态度便不自然了,支吾道:“说不得旧相识,以前见过几次面的!”说完,便将展蓉如何在蔡州比武招亲,如何参加英雄大会,如何在襄阳偶遇,如何认为她跟踪自己将她赶走,将两人相识过程前前后后,详细说与了贝空四听,甚至将丁圆圆的事亦说了一个大概。贝空四认真听完,半晌做声不得,在男女感情方面,他贝空四亦半是空白啊!贝空四一生练武,在丐帮大半生,说起江湖阅历,甚么坑蒙拐骗、甚么尔虞我诈、甚么勾心斗角、甚么假仁假义,贝空四皆是一眼可以识破,唯有对这男女情爱的认识,贝空四委实词穷得紧。贝空四眼睛眨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兄弟艳福不浅呐!”
司马举苦笑不已,道:“大哥莫要取笑小弟了!如今之计,该做何打算才是?”
贝空四道:“展小姐为救我们而身受重伤,我们救她自不必言,只是,该如何救、在何地救?却费脑筋!”
司马举道:“小弟亦想,展小姐一女子,身受重伤,行走不便,我们抱不得,亦背不得,莫若到前方小镇租一马车或者驴车才好。”
贝空四道:“此去前方城镇,必定有些距离的,倘若你我一人先去租车,往返恐须时日,当此危机时刻,我们两人万不可相离。如有不测,悔之不及!依哥哥来看,我们江湖中人,兄弟便莫要拘泥于寻常俗礼,你将她背了,亦是权宜之计,哥哥料想,展小姐恐不会责怪罢!”他贝空四怎能想到,此时展蓉恰好恢复了一些神气,耳朵里听到了贝空四的话语,她听贝空四提议,教司马举莫要拘束,背着她前行。展蓉对贝空四的感激,真如滔滔长江,延绵不绝,岂有责怪的道理?
司马举此前抱丁圆圆,乃箭在弦上、间不容发,且丁圆圆与他相处多日,皆是以唐荣的男人身份,司马举救她之时,头脑里甚至还有“唐荣”的影子,抱她之时,丁圆圆尚刚暴露出女儿之身,司马举脑袋里还有一种抱“唐荣”的错觉,便不觉得生疏及为难。可展蓉一副俏生生的女人娇容,他司马举岂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