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望着梵爝的眼神深邃。
他曾让她多了解他一点，可当她真的多了解了他一点，心中却堵得慌，难受的情绪由淡至浓，慢慢增长。
“鬼区……”她欲言又止，她没有细细了解过鬼区，如今想到那个地方，心中像有很多话，又没有话。
“身处末世，雾中前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为异类，又身处云端，每一秒都可能坠落。”姜燃望向远处。
她看着茫茫的大海，看着遥远的天空：“高处不是光明，夜空和宇宙都被大面积的黑色占据。”
梵爝随她的视线望去，收回目光时，就撞入她那双倒映灯光的碧绿瞳里。
“梵爝，你也是改造人？”她犹豫过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既然他说过，让她多了解他一点，那么现在，她便想多了解他一点。
梵爝愣住，不知是因为她那么认真地呼喊他的名字，因为她那从未见过的深海般的眼神，还是因为她问出的问题。
梵爝收回视线时，神色显得不太自然。
他诚实回答了姜燃的问题：“我是兽人实验第一批的实验体，我们那一批的实验体，只有我活了下来。”
姜燃猛地沉下心，即使她早有准备。
“所以十域派你去了鬼区？”她问。
“鬼区是我建的，但归十域管。”他回。
梵爝主动道：“我的家乡被傀尸灭族时，我年龄还小，后来便去了财阀的训练营，因然系出众，成了第一批实验体。”
他向她简单讲述了他的过往，虽只寥寥几句，姜燃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她想起21区，想起微生光，原来身处末世，大家连经历这般像。
那么，他曾经选择她，只是因为她的然系，还是因为大家的共同之处。
“梵爝，我们解除契约吧。”再一次，她主动提及。
她认真看着他，不像说说而已。
梵爝回视她，见她这般认真的眸，他的眼瞳颤动。
他道：“为什么？”
现在他没有再提及，倒是她已经提及两次，是想解除结盟，还是……？
梵爝都还未想明白她想干什么，忽然，前方阴影笼罩下来，姜燃熟悉地将手移至他的后方，他脑后的头发冰凉，她道：“我说的是这个。”
姜燃右手轻轻用力，他靠近她，下一刻，双方唇瓣温热……
他心跳加快，他看到她的容颜放大，她轻吻上他的唇，如第一次结契那样，与他解除了那牵绊住两人的契约，她在心中默念：“月契，解除。”
这一刻，那一道桎梏从梵爝心间消失，他双瞳中浮现的情绪复杂……
她的动作很快，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拖泥带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明明先前他那么希望与她解除契约，可此刻，心中奇怪的空落，竟高兴不起来。
当那温热消失，当她离开他的唇瓣，当她重新坐好，她低醇的声线直浸入他的心脏。
她严肃真诚，道：“契约解除，结盟继续，我们今后所有的合作都是公平的。”
她这话道出，梵爝心跳如鼓点，心中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知道她此刻的意思，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她的意思是——
“从此以后，我将完全信任你。”
……
梵爝不知是怎么到了甲板上，前方人山人海，海猎盛会已经开始，人们主动为他让出了道路，1区BOSS等在最前方。
姜燃在高处的房间里，看着海猎盛会的盛况，她观察四周海面，那些快艇果然都回来了，继续沿着规定航线巡逻，微生光主动与她联系，她们已经安全了。
“放生！”她听到不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