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的第一反应是:不答应。
可从小筮那里得到了伪装者的真相,她又没法狠心拒绝,便只能沉默。
“小筮没有害过人,但因为他的身份,他在涡里反而是性命最无法得到保障的那个……”
杨潮雨:一点不意外。
MN将伪装者的功德值分给幸存者,就隐约有鼓励主播去杀怪的意图。如果伪装者都像首秀老者和邹晴那样,也还好说。
可阿蝶和小筮这种的呢?
这基本就是一棍子打死所有伪装者。
“是我将他带进了涡里,他的一切过错我来承担。”杜司道,“我也不要求其他的。你能不要对别人说小筮的身份么?不管是在涡里,还是现实。”
“我会尽量帮他隐瞒身份。”
“谢谢。”
杨潮雨不觉得有什么。
要施加惩罚,必定是在犯罪之后。
她不觉得自己有制裁潜在罪犯的资格。
杜司继续往上走,杨潮雨也最终见得天日。她扭头看去,只见地道附近都摆着桌椅板凳,像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可杨潮雨觉得这地方并不简单。
不然,为何有那么多小孩子的游魂?
这么想着,她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黑暗处冒了出来。它用那双黑窟窿跟杨潮雨对视了一会,扭头叫来一大群跟杨潮雨继续对视。
杨潮雨:我认输。
她忙不迭地缩回脑袋。
在选择是否关上地道门时,她选了否。
一行三人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杜司将阿云放在了青青的上铺。杨潮雨看了看宿舍楼门外的天色,感觉上午的课似乎还没上完。
杜司出了宿舍,说:“以今天的状况看,再不解决大喜儿,明天可能我们都会很危险。”
杨潮雨点头。
杜司问她:“之前你的话说了一半,关于大喜儿的意图,你是怎么想的?”
小筮闻言,也看向杨潮雨。
他依旧觉得,大喜儿很可能在暗中挑拨离间,想看他们内耗到死。
“斯坦福监狱实验中,被选中参加实验的24人,分别扮演狱警和囚犯,他们都是身心健康的普通人。但在实验过程中,有些狱警逐渐失控,甚至还曾在半夜对囚犯施以惨无人道的酷刑。才开始三天,就有囚犯被折磨得精神崩溃。我们现在的状况,跟这个实验类似。”他道。
杨潮雨摇头:“照这个实验来类比,那能掌控我们的,应该是老师。”
“可学生之间,有绿牌和红牌的区别。”小筮道,“绿牌可以对红牌为所欲为。这不就产生了特权?”
说起特权,杨潮雨就想起了奚敏心在她手心里写的那个字。
他写的,也许不是“卍”。
而是反旋的另一个字。那个字,在上古时是一种部落符咒,但在近现代却代表着近半个世纪的恐怖阴霾。
当时,奚敏心可能就在暗示她:fascist。
在这次任务之前,杨潮雨还曾吃到BM创始公司的瓜。
一手打造BM风格——短紧露的公司,其内部文化疑似种族歧视+外貌羞辱。杨潮雨对这种穿衣风格不予评价,只是震惊于那场世界浩劫都快过去一个世纪了,居然还有人不愿醒来。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鬣狗国的历史课只上到近代,还似乎是个选修课,那场世界大战的记录时间好像只是从1941年开始的……
杨潮雨曾听过一句话,感觉很有道理:
也不是非要强求一个道歉或是下跪,但如果连自己的曾经都无法正视,那这个国家的精神力量该多么贫乏?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