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悄无声息地躺在她身边:“睡不着?”
杨潮雨想起自己在任务里答应的不平等条约,道:“想听睡前故事?”
乔乔:“我不听《诗经》。”
她说完,似乎看见杨潮雨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乔乔:……
“说说吧,为什么这次任务不叫我出来?”
杨潮雨沉默。
乔乔微微眯眼,抬手狠狠掐住杨潮雨的脸。
“说不说?”
杨潮雨“嗷”了一嗓子,连忙求饶:“哎呀,你是我的最强底牌啊,我怎么能轻易将你暴露出来呢?”
她这屁话,乔乔根本不信。
乔乔加重了力道:“说实话!”
杨潮雨的眼泪顿时出来了,一边“呜呜”哭着,一边说:“这就是真话啊,羽毛和诺诺明显居心不良,我怎么能拿出全部底牌?”
乔乔久久看着她的脸,松开了她脸上的软肉。
“你不说,我也知道。”
杨潮雨捂着自己的脸,试图远离了暴力狂,但床就那么大点,根本躲不远。
“你不想让我失控,是吧。”乔乔问。
杨潮雨沉默。
有了其匪筮和巫淮溪做对比,她发现,自己好像对死亡太淡定了。其匪筮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而着急害怕,还有杜司那非比寻常的英雄主义。而她两次没有阻止乔乔下手,相当于间接背负了三条、不,四条人命,可她居然没什么难受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是反社会人格?
所谓善良,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伪装?杨潮雨内心复杂。
乔乔抬手,覆盖住她双眼。
“你这么做,是为我好。”她说。
杨潮雨蠕动着嘴唇,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乔乔说错了。
她不是为了乔乔好,而是为了自己。
在纯心寄宿,那些逝者给她的记忆里,巫淮溪遭受了凌辱、强迫和生死不如。她一直挣扎求生,所以其匪筮在第一个夜里听见了四面八方的求救——那是巫淮溪每次逃跑失败后的哀鸣。
无法扭头的警卫,代表着她希望警卫看不见她。
一模一样的老师,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至于,王校长……
大妈在西北角听见的敲墙声,是她最后的求救。
她听见大妈的回应,以为会有人来救她。
可大妈只是好奇罢了。
她死在了希望里。
亡者的灵魂突破现实的封锁,她回到了家,却又很快知道了自己的终结。那一刻她是不甘心的,疯狂报复纯心寄宿。但这样的报复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地狱。
迫害者依旧在迫害着无辜的孩子,迫害着她。
避无可避。
为什么这个涡越加疯狂?
是巫淮溪忍不住要对他们这些主播下手了么?
不是。
是本来被巫淮溪掌控的逝者们,在渐渐失控。
看见巫淮溪从各处凝聚在一起,杨潮雨就应该知道:巫淮溪看起来没有帮他们,其实是时时刻刻都在帮忙。
即便她失控地弄死了所有伤害她的人,但她有底线。
她是凶手,又是保卫者。
她直白地承认了错误,是她真的认为自己有罪,并不值得原谅,也不求什么救赎。
这跟杨潮雨太不同了。
杨潮雨不安地翻了个身。
虽然她杨潮雨不曾动手,可死在乔乔手里的有四个人。她之前能理所当然地说,这些人是乔乔杀的,跟她没有关系。
但真是这样么?
她不用明说,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