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因么?”
女人迟疑了片刻,道:“听老一辈的说,是村子里一户人家杀孽做得太多,被神仙惩罚了,我们被牵连所以……”
其匪筮忍不住吐槽:“什么神仙啊,惩罚还连带的?封建王朝的皇帝么?”
女人摇头,说:“我们哪有跟鬼怪讲道理的权利?”
杨潮雨很想说,你刚说的是神仙。
可不管是神仙还是鬼怪,因为一人过错而惩罚全村的例子并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惩罚却只针对个人。这种情况越靠近现代社会,越明显。因为人文主义的觉醒,一些神鬼故事也更加注重因果。
而乱杀的鬼怪,多出现于鬣狗国的鬼故事中。
鬣狗国因为其自身严格和极为压抑的社会关系、从属关系,使得低等级的民众根本无法反抗高等级的贵族。所谓武士精神中,跟随君主一同死亡的要求,更是放大了这一点。甚至在一些狂热分子看来,不仅是武士本身,其眷属也得一同上路。
不跟着君主、丈夫、父亲一起死,就不“道德”,该被谴责唾骂。
正是因为这种近乎无情的“殉葬概念”,才使得鬣狗国严苛的等级制度中,上级对下级的剥削尤为严重,下级还不敢有什么怨言。
因为,他们自古就是这样的。
表现在鬼故事中,就是鬼怪无差别的死咒。这,也是强者对弱者生命收割的另类表现。
而龙国的历史进程中,有太多底层反抗贵族的例子。我们的本性本就不乖顺懦弱,所以一些统治者就算看不起底层民众,也依旧会考虑他们的心情,努力将他们放到与贵族同等的地位上。
而那时候的国教正好宣扬众生平等,重视因果,是以龙国的鬼怪比较……有“人情味”。
也是因此,杨潮雨对女人所谓老一辈的说辞,存疑。
她想起那颗巨大无比的槐树,问女人是怎么回事。
女人瑟缩了一下,说那棵树是之前那个方士要求种的。
杨潮雨皱眉,道:“你刚还说方士的故事发生在前几年,如果那棵树是当时栽种的,那按照树的生长周期,不可能长得那么高大。”
光看树干,至少有百年吧?杨潮雨不确定地想。
杜继征道:“槐树因为品种不同,生长速度也有差异。按照一般数据,早期生长速度很快,直径每年能长6-10公分,要长成现在这个规模,至少也得十几年。”
这还不算他们县城处于北方,比较干旱,也不算这棵树身上已经出现老皮,生长速度明显减慢。
当然也说不定村民会定时浇水。
树的老皮也是今年刚长的。
但不论如何,那么粗壮的槐树,至少也得长个十几年,而非这女人口中的几年。
女人改了说辞,说是那槐树一直都在,但一直没被人当回事,只觉得是村里的老树了,都看着亲切,之后方士来了,说这棵槐树占了全村风水最好的地方,沾尽好处,却不利于村中其他人的发展,所以要锁住。
杨潮雨已经不想问她了。
说辞变来变去。
其匪筮却有些好奇,问:“锁住的方法是什么呢?”
杨潮雨替她回答:“是系上一堆晴天娃娃。”
女人点头,表示说对了。
其匪筮:?
杨潮雨还有很多问题,可她现在更愿意去问门外被挟持的大汉,也不想问这个女人。她就说自己问完了,让杜继征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她出去放个风。
杜继征问她要不要其匪筮陪着一起。
杨潮雨拒绝了。
她溜溜达达到了门口,就见张先生一脚踩着一个,屁股下面坐着一个,手上提了一个,手肘压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