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众人反应,那东西就跟受了惊般,快速跑走,藏匿到黑暗中,再不见踪影。
就宛如排出了消化不了的东西,长安后背的黑影融入他体内,他也幽幽转醒。
在杨潮雨扶起他时,他低叹:“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着,视线往那团白东西所去的方向看去。
杨潮雨眼瞳一闪,探查了一下,只见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白色光球格外扎眼,而在光球静止不动时,许许多多的白色残影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是献祭般,用自己补充那个光球的能量。
这是……
杨潮雨瞳孔紧缩。
有了沉音的“前情提要”,在之前看见那个碎花衣服的女逝者时,杨潮雨便下意识认为女逝者是受害者,是需要救助的对象。
紧跟着,是那阵嚣张放肆的拍门声。
同时,天花板上出现的发霉面团逝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因为性病而死的牧建功。
他曾经是厂长,有足够的权力地位,能威胁强迫那些女工。而女逝者们没有害他们,所以当它们喊出“救救我”时,杨潮雨便自动理解为“受害者们需要帮助”。
而在她经历的任务中,向她求救的逝者,明显多于害人的逝者。
就连长安的任务,她都认为收编为主。
可有一种病,叫做……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起因便是受害者因为高度的精神压迫,应激条件下,对加害方产生了好感。好感的缘由多种多样,可能是同情,可能是依恋。
而在这些好感的影响下,受害者会维护加害者的利益。
眼前的状况,便似乎是这样的。
可既然这些逝者在保护这个加害者,那为什么一开始又求救了呢?
满肚子疑问时,那个原本只有足球大小的白色光球正在变大,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像吹气球般涨大了数倍,比他们之前看见时还大了一圈。
杨潮雨问长安:“怎么办?”
长安站直身,将杨潮雨往后拨了拨,然后让沉音过来,摸一把刚才他爬的这个直梯。
沉音有些抗拒,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摸了把。
手触摸到直梯的一瞬间,沉音的手抖了抖,像是触电般想要收回,但她忍住了。杨潮雨清晰地看到,直梯上有一些细小的白色雾气,流窜进了沉音的身体。
杨潮雨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沉音能力发动时的附带效果么?
流窜进她身体的东西,是阴气?
她思考时,沉音的目光发直,像是灵魂出窍了般。但时间持续得很短,在那个发霉面团塞满走廊尽头前,她收回了手。
“是牧建功。”
沉音的叙述简短有力。
牧建功是在玩具厂倒闭前染上性病的。
性病有很多种。
恰好,他得的是那种最顽固最花钱的那种。在佳伦玩具还在赚钱的时候还好,可一夜倒闭后,他就无法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房屋因为用作了抵押,被银行收回,他无家可归。
于是,他回到了佳伦玩具。
在这里苟且着偷生……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想上天台看看天空吹吹风,但爬到一半,梯子断了。”
杨潮雨忍不住扭头,看向那几个断口。
怪不得觉得那颜色不太对。
那是血,不是锈。
头铁道:“这里是他殒命的地方。”
“吼——”
话音落下,那宛如庞然大物的发霉面团便咆哮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