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点头。
长安说的“看见”，应该就是杨潮雨窥探他记忆的事情。
长安无奈地笑了：“你还骗我。”
杨潮雨还想撑一下：“我哪里……”
长安：“若是你的鬼将不超过十个，不会被我盯上。”
“被你盯上？”杨潮雨想了想，“这个‘你’，是指那个状态异常的你？”
长安：“都是我，不是么？”
杨潮雨没吭气。
其实，她有想过，会不会是长安被什么奇怪的逝者附身了，所以才有那样的反应。就像被周洳生融合的水叔，就曾经做过很多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情。
水叔和周洳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那种状态，是受那个什么巢的影响么？还是？”
“你不是瞧见了么。”长安道，“一开始鬼王巢选中的人，不是我。”
听他这么说，杨潮雨有种古怪的感觉。
鬼王巢选那个孩子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小孩子受不住么？非要等到小孩子身体崩溃，才转而选择了挨得比较近的长安？
总觉得……
“你不要故意避开我的问题。”长安看她，“我知晓你对我们都有所防备，但我们同坐一船，未免误伤友军，你还是应当告诉我实情。”
他说着，眉头渐渐收紧。
“你身边的逝者，是不是远远超过十个？”
杨潮雨感觉自己额上在冒汗。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会，长安的表情也越加严肃。
最终，杨潮雨顶不住了。
她说：“固定的逝者十一个，不固定的四个……”
长安见她似乎还要说，瞳孔微微瞪大：“你不会是……”
“还有两个奇怪的物件，不算逝者。”
长安：……
他直勾勾地盯着杨潮雨，半天没说话。
杨潮雨感觉他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拿刀比划她的脖颈，似乎在考量怎么下刀血会溅得比较少。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
沉默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长安才说：“之后，但凡我要使用能力，你都要距离我十米远。”
杨潮雨：……这也太远了。
长安：“听到了么？”
杨潮雨点头。
“你这些逝者，得尽快解决。”长安说着，眉头又皱起，“不固定是什么意思？”
杨潮雨又开始冒汗。
“就……”
“他们没跟你签订契约，却时不时会出现，还能回应你的呼唤？”
杨潮雨点头。
长安倒吸一口凉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跟你强调，他们不是人么？”
杨潮雨迟疑地点头。
长安的意思，应该为了提醒她不要跟逝者牵扯太深。
毕竟是该离开的人，长久地徘徊对它们不利，对世人也不好。
但她……
长安也觉得棘手。
杨潮雨的能力跟他一样是御鬼，那必定是要跟逝者接触的。而两次合作中，长安也能看出，杨潮雨是个心软的。
他能狠心让逝者融合，消减个数。
杨潮雨却不忍心。
长安默了默，突然问：“你之前窥探我时，看见了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东西么？”
杨潮雨：“看见了深渊。”
长安深深叹息：“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深渊……”
“其实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