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的楼梯间很平常，白色的墙壁灰色台阶，暗淡的灯光照不亮灰暗的角落，靠近墙根的地方亮着绿色的逃生标记。
平常，安静。
没什么奇怪异状。
佘心不由自主地往杨潮雨身边靠近，小媳妇似的揪着对方的衣摆。
杨潮雨跟符总交换了一个眼神，符总抬脚，走在最前方。杨潮雨紧跟其后，最后是胆小的佘心。
“哒哒哒——”
从十楼走到九楼的拐角，没有变故。
但在符总下到靠近九楼的台阶时，她顿了顿。杨潮雨没有听到她制止的声音，跟着对方走到了下一层，但紧接着，她就扭头告诫佘心留在拐角处的平台上。
佘心呼吸一滞，然后慌忙伸头去看他们视线的落处。
九楼的安全通道开着门，楼道里格外亮的光线透过门照亮了楼梯间的一小片地方。
那里没人。
可符总和杨潮雨却都紧紧盯着那地方。
佘心想问，却又怕打扰到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就小心窝在杨潮雨身后，静等大佬解决问题。
与佘心所见不同，杨潮雨和符总在九楼的楼梯口那，看见了一道白色身影。她穿着类似国民时期的灰白棉袄长衫，原本直桶桶的版型，在她的腹部隆出一个明显的凸起。她死寂般地站在门口，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般，翘首越过门庭看向远方。
明明她的跟前只有九楼走廊的苍白墙壁，但她的视线却像是透过了那些阻挡，看向了极为遥远的地方。
两方人马沉默着。
那位怀孕的女子首先回神。
她幽幽看向楼梯上的二者，问：“今夕是何年了？”
符总正要开口，杨潮雨先说道：“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女人大抵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愣，重复了一遍杨潮雨的话。
杨潮雨又继续说：“国内没有战乱，大部分都能吃饱穿暖，很少有人饿肚子，学生能免费读书到初中毕业，大学生满地走，社会整体欣欣向荣。”
女人的表情更加迷茫了：“真的么？”
杨潮雨坚定道：“是。”
苍白得仿佛没有血色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顺着凸起的弧度上下抚摸，女子露出了一个近乎绝望的表情。在杨潮雨以为她会问“那他为什么没回来呢”时，女子却弓起了背脊，再次看向虚无的远方。
“那真好啊。”她喃喃道，“所以他也回不来了。”
杨潮雨道：“TA是时代的英雄。”
虽然杨潮雨并不知道女子在等待的是丈夫、父亲还是兄弟姐妹，抑或者其他什么重要的存在，但那个时代的人长期无法回到家里，杨潮雨愿意相信，对方是为了伟大的宏远而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那对于其守护的这个家、这个祖国而言，是英雄。
而面对一个无法等到思念者的人来说，既定的现实无法改变，那么就满足她其他的愿望吧。
那时候的人们，都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
渴望着和平。
“哎——”
楼梯口的女人长长叹息了一声，而随着这声饱含了百年等待的叹息结束，女人的身形也渐渐消失了。
符总有些诧异，扭头看了杨潮雨一眼。
兵不见血刃。
厉害了。
杨潮雨提着的心缓缓放下，道：“有电音他们打底，这次才这么顺利。”
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佘心四下张望：“电音？他们在哪？”
杨潮雨摇头，说：“悲伤五步。”
否认、愤怒、迷茫、绝望、接受。
电音他们之前的举动，已经让女人意识到了“家不在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