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胡公、王公已历四朝,祁钰此时念及天下苍生,何人顾及祁钰家小?”
看着离得近的胡濙、王直、于谦三人,朱祁钰轻声笑道:“太后日前册立太子并令我监国临朝,懿旨曰:‘帝为祖宗基业亲师远征,不意被留虏庭’,所指为何?”
还能为何?当然是不承认皇帝是个白痴加混蛋呗!
“今上自登基以来可谓勤政爱民,治国有方,中外信服,今诸位以北狩未归拥立新君直面达(通:鞑,指鞑靼人,实际应该是瓦剌部)贼,不论胜败新君皆难善终啊!”
话说得还算委婉,没把最后那一片遮羞布给扯下来,但是这几位朝堂里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听不出来这正话反说呢:正统皇帝被他那如师如父的宦官假父王振忽悠着带了五十万大军被瓦剌部也先给屠杀殆尽,这些天临时朝廷好不容易稳住了局面,但长远看无论胜败这个时候被拥立出来的新皇帝恐怕将来日子都不好过。
对待北方游牧民族,汉族是有很深很沉痛血泪史可以翻的。远的不说,仅仅两宋时期就被北方异族轮翻折腾了几十年,最后被蒙古给彻底灭国不说还奴役到几乎灭族。
现如今的大明朝已经不是洪武年间压着蒙古欺负,随便派个人领军就能把人家黄金家族一大票人马抓回来羞辱的时候了,毕竟洪武爷除刺撸了一大波,永乐爷靖难又薅了剩下的一波,国朝早就没了老牌的将帅之才了。
正统帝年轻气盛,经不住王振那个没卵子的瞎忽悠御驾亲征,结果才折了五十万精锐,现在各地勤王兵马都还没有进驻的京城就像个披着薄薄一层轻纱在舞台上跳着艳舞的绝色佳人,台下一大群精壮嗷嗷怪叫着想要攀上舞台上前一亲芳泽——不,是撕碎美人分而食之!
这个时候来顶缸当皇帝,真当人都是傻的吗?
宋时故事不远,就算没正经念过书的人也都知道那两位被金人掳去的父子皇帝了。
“三位还请稍待,祁钰立时写好奏报,望三位代为转呈。”看着沉吟不决的三人,朱祁钰也不管一大群站在一旁等着见证新皇历史时刻的官员,直接转身快步走进内室。
“哎……”王直张嘴想叫住,手刚伸出一段又停下来,人晃了晃最终没有迈出去。
三人身后的官员见到理应接旨称帝的郕王转进内院,都懵了圈,纷纷围上了三人询问原因。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不如,烦焦都尉与我等同往,拜请郕王殿下何如?”最后,还是于谦沉吟再三开口说道。
“若如此,大善。若是内监李总管或是金总管同往……”看了看驸马都尉焦敬,表情仍然一脸凝重的王直轻声说道。
“唉——等不及往宫中请旨,且同请入见郕王再作他议。”元老胡濙发话,于是四人往内院请见。
不一会,四人被带到内院书房,朱祁钰正口述奏章内容,郕王妃汪氏正在记录,眼见着奏章就写成了。
“诸位请稍坐片刻。”朱祁钰也不待四人重新见礼,直接掏出王玺敲上奏折然后递给王直道:“还请天官先过目,稍后还请大司伯、少司马斧正。”
说着,早有下人安排送上茶水。朱祁钰又吩咐安排人给外院安排茶水、点心,并给府外众人安排茶水,然后又回过来与焦敬作礼。
“劳姑父久候,祁钰之过。”说着,朱祁钰一辑到底,焦敬又忙不迭回礼一番。
“殿下,今国朝实乃多事之秋,皇位不可久悬。吾等得太后吩咐,奏懿旨请殿下登大宝继承皇统,还请殿下早定章程。”看着王妃汪氏退出书房,于谦忙不迭抢着把话说了出来。
大家都是看出来了,朱祁钰就是插科打诨不给几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自殿下监国以来,内外臣服,国朝一雪前耻便在眼前。今得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