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餐厅时忽然起风了,连续几日预报的冷空气仿佛一下子席卷了整个A市,刺骨的寒风想方设法地钻进我的风衣里,可我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我的心犹如一座冰窖,已经冷到了极致。
沿着马路往前走,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很久之前被江立明甩了一巴掌的画面。
那是妈妈去世没多久,我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自然没有养活自己的门路,在居委会的调停之下,又被送回了那座房子。
去的第一天,江爱琳背着我偷翻了我的书包,还把妈妈亲手给我编的发卡抢了过去,我气不过就抢了回来,争夺时江爱琳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恰巧被刚进门的江立明看到。
结果可想而知,江立明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我一巴掌,还把我关到了楼上的狗笼子里。
关了整整一夜。
事后还解释说是自己加班忘了,还好袁红玲记得。
对,袁红玲和江爱琳都记得,只是没把我从狗笼子里提前放出来。
那一夜风,和此刻差不多吧。
想到这,两行眼泪从我的眼角涌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老天爷也觉得我可怜吗?
不知走了多久,我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于是我掏出手机,给连翘去了电话。
“战况如何?”
我扯了扯嘴角:“挺好,过来接我吧。”
电话挂断,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还插着针头。
连翘红着一双眼看着我,心疼道:“你烧了一夜,是不是又梦见那个狗笼子了?”
“没,”我嘴硬,“把你吓坏了吧?”
连翘捋了捋袖子,说,“鱼儿别怕,姐们这就去撕了江爱琳那个贱婢!”
我刚准备说话,病房门“咣当”一声撞开了,赵子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到我,脸上写满了心疼。
“笑瑜,你怎么了?”
连翘伸出手,扯住赵子新的耳朵,说,“你说怎么了?要不是你,我们鱼儿至于吃这么多苦吗?”
赵子新苦苦求饶:“你倒是告诉我是谁欺负笑瑜了,我帮她报仇!”
“还能是谁,江爱琳呗!”
这会赵子新不挣扎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说,“笑瑜,你好好养着,我去就回!”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跟连翘两人时,我无奈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狗咬狗啊,多好的戏,”连翘剥了个橘子递给我,“再说这事本来就跟你无关,咱不掺和。”
片刻后,门外就传来了赵子新的咆哮声:“江爱琳你听着,我不可能娶你,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连翘见我蹙眉,快步走到门口:“要吼一边去!”
赵子新顿时没了影。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半小时后,赵子新居然去而折返,还带来了袁红玲和江爱琳。
袁红玲客气地将果篮放到一旁,用着关切的语气说,“对不住了笑瑜,让你受苦了。”
连翘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赵子新脸上,说,“你这是几个意思,诚心不让我们鱼儿好过是吧?”
赵子新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说,“不是,我就是想让他们亲自给你道歉。”
“道歉是吧?”连翘慢悠悠地走到江爱琳面前,“可我怎么一点也没瞧出这道歉的诚意啊。”
江爱琳紧张地看了连翘一眼,吞吞吐吐道:“姐,是我不对。”
“演技不错,”连翘拍了拍手,“要不让赵子新给你报个班吧,没准能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