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亦城后，我便朝黑色迈巴赫走了过去，刚靠近车门，就听到了周肃的命令声。
“上车。”
我想着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只听“嗡”的一声响起，迈巴赫“呲溜”一下窜了出去，晃得我整个人东摇西摆。
速度太快了。
我知道周肃心里带着火，也没吭声，任由他这么闹着。
车子一路在高架上疾驰，最后停在了护城河边。
我抬眼一看，远处是星星点点的路灯，近处只有少数行人路过，不失为一个好的谈话场所。
于是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周肃紧跟其后下了车，双手搭在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上班时间早退，这就是你们天禧的工作态度？”
呵，都开始攻击我的工作了。
“跟姓杜的约会去了？”
看来他并不知道孙阿姨的所在。
“那一个多小时你们在楼上做了什么？”周肃说到这时黑眸沉了几分，“该不会只是聊聊人生这么简单吧？”
一个个问题跟连珠炮似的从周肃嘴里冒了出来，我看着他，问：“你就这么好奇我这个睡友的行踪？”
周肃顿时脸上一愣。
“周肃，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吧？”
“难道不是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这么说吧，我很感谢上次醉酒时你对我的帮助，但我的态度依旧没变……”我顿了顿，诚恳道：“如果你想让我为了你这个睡友放弃眼前的一切，不可能。”
周肃死死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江面没吭声，只留给我一个僵硬的背影。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口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丝心酸来。
情感与理智，自尊与放纵，还有前途和未来，无论是哪一样，我都赌不起。
他周肃现在只是被荷尔蒙蒙蔽了双眼，等清醒之后，也不会再把我这个睡友放在眼里。
我清楚的。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说的眼前的一切，包括杜亦城吗？”
我惊讶地看向周肃，视线交织，我立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呵，他是觉得我攀上了一棵大树，所以不稀罕他了。
他竟然是这么看我的。
原来我江笑瑜在他周肃的眼底竟然是这种女人。
也好，或许这样才能断得干脆。
“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周肃见我没吭声，又道：“星城传媒的副总，还是他杜亦城的太太？”
我顿时无言以对。
周肃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这是你两相权衡后的结果吗？”
我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手心，迎上周肃的目光，说：“是。”
“是？”周肃重复着这个字，双眼好像两把利剑一样狠狠地刺向我，说，“距离月底不过十几天而已，你都等不了？”
“等什么？”我张了张嘴，明显底气不足，“你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区区的睡友跟刘梦雪分道扬镳吗？还是说会为了我不顾及你跟赵子新的舅甥之情？”
这是我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问题，我以为我会一直忍耐到跟周肃毫无关系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脱口而出了。
没出息啊。
“知道我这个睡友做不到，所以你就做了其他选项？”周肃用着嘲讽的眼神看着我，说，“江笑瑜，你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
买卖。
我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