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业自古就是污染行业，尤其是曹沐生产这种廉价再生纸，制浆和漂白两道工序产生的废水都排入了几个大的污水池里。
不过，和之前在济南一样，曹沐都不会任由这些废水直接排入河里。
“这几个池子里的水，就这样先放着，等水中的污物沉淀下去之后，在把上面的水排掉……剩下的就这样露天晒干，取出来可以当柴火烧！”
制浆工序留下的废水之中含有大量草木纤维素的，只是附着着很多如碳黑墨水之类的污物，经过简单的静置沉淀，将水排干剩下来的东西晒干之后，当作柴火烧掉是最简单的。
漂白工序其实是利用氢氧化钾水溶液的凝聚反应将污物分离，捞去那些灰黑絮状物后，水中的氢氧化钾并未与任何物质产生反应。
所以，漂白剩余的废水只需要静置一段时间，经过日晒水分蒸发后，剩下的氢氧化钾会与大气中的二氧化碳产生反应，还原成碳酸钾。
“这几个池子晒干之后，池底的那些东西可以用来肥田！等过些日子我过来教你们怎么用……”
以往造纸用完的废水都是直接排到河里去的，从来没人想过废水还有这么用处。
虽然石桥村人家家户户会造纸，但他们毕竟还是农民，种地才是他们的老本行。
听曹沐说漂白废水晒干之后池底的废物可以用来肥田，胡金虎等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眼前这一池池“废水”仿佛顿时变成了油水……不过，曹沐接下来一句话，却又让人吓了一跳。
“胡伯，这几个池子周围要做好围栏，切莫让人掉下去了，这水现在还有毒，粘到皮肉要溃烂生疮的！”
氢氧化钾是强碱，有强烈腐蚀性，而且对碳水化合物的分解作用，被氢氧化钾腐蚀的皮肤，通常都难以愈合，真要是有人掉下去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那是必死无疑的。
胡金虎连连点头，还没等他吩咐，旁边的几个后生就去拿木杆竹竿来搭围栏了……
从石桥村离开的时候，杨焯一路上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看曹沐，过了好久他才不解的问道：“清华，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儿学来的？你刚刚说的那个漂白水，明明是有毒的，为何又说过些日子晒干了可以用来肥田呢？”
古人的脑回路没有那么复杂，在杨焯看来有毒的东西就是毒物，从来没听说过毒物能用来做肥料的……
更让他费解的是，曹沐这些神奇的知识都是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想传说中的一样，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因为身上的仙灵之气太旺，所以之前都表现的傻傻的，突然开窍了之后，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聪慧。
曹沐当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突然“开窍”，外界还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但对杨焯的问题，他同样不太好回答。
“天地万物皆可互相转化，两种不同的东西混合之后会产生一些反应……这个就叫化……化学反应！池子里的水现在有毒，但经过日晒蒸干，吸收日月精华，其毒自解……”
曹沐也只能给他似是而非的做了一个解释，或许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科学启蒙”吧！
杨焯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看着他那好奇宝宝的样子，曹沐担心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追问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
“伯昂，如今印刷的机器和纸张都已齐备，杂志社的编撰和记者，招募的怎么样了？”
“哦！西山龙门书院已经快住满了，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做编撰，宁愿为杂志社写稿，但有几个家境十分贫寒的，看在咱们出的月俸够高，他们都答应试一试。崔师看过他们的文章，才学都很不错的……”
虽说曹沐办杂志采用的是后世的媒体运作模式，但毕竟要让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乐于接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