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之涣看起来对一切都莫不关己,没想到仅仅就从蛛丝马迹上,就已经能看穿初雪露出的破绽,看来自己这次的确没找错人。
“王兄觉得这两点哪一点更有可能?”
王之涣顿了顿,缓缓摇了摇头,轻叹道:“目前来说,某也不能确定,若是能让某仔细调查一段时间,相信会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王兄需要多久?”
“多则月余,少则十天。”
隐隐已经触碰到真相的时候,李琰心情变得有些激动,手指下意识地叩着桌面,又过了好一阵,终于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某……能信得过王兄吗?”
这句话含义颇深,王之涣微微愣了一下,接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四目相对,彼此都明白刚刚那句话所包含的深意。
对李琰来说,自己实在太需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了,郭家的投靠只是一个开始,只是让自己多多少少有了一条后路可以选择,可是若是掌握不了消息,自己就如同瞎子、聋子,说不定皇兄的人马都闯进自己家中,自己才最后一个知道。
所以,一个消息灵通的密探网络,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而王之涣,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自己与他相交时间尚短,却能看出他绝对是那种义薄云天之人,定会相助于自己。
对于王之涣来说,自从自己知道李琰身份的那一天,对他身处的环境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也许城中的百姓不清楚,可是对于消息灵通的自己来说,却从来不存在隐藏起来的秘密。
更何况,李琰圣人位置被抢,朝中还是有许多人暗中替他抱打不平的,只要自己想听,自然能听得到。
当他听到李琰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时,立刻就明白过来,李琰这是不甘心自己的皇位被抢,决定反抗了。
这对自己绝对是一种最难做出的选择,却也是最容易做出的选择。
自己可以选择拒绝,然后再去圣人那里告状,到时候李琰必死无疑,而自己又会得到什么?
圣人的封赏?
开什么玩笑,就算自己真的清白,圣人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跟李琰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圣人的狠辣,连亲阿爷都可以杀,更何况是自己?
倒不如豁出去帮李琰一把,若是败了,自己就当还他一个人情。
若是成功了……那自己就是李琰身边的肱骨之臣,日后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又怎么少得了自己。
所以,只是犹豫了片刻,王之涣便重重地一点头。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上了李琰的船。
王之涣的答应虽不出李琰的意料,但心里也隐隐松了口气,压低声了声音道:“王兄身为万年县尉,想必应该清楚了解某现在的情况。”
点了点头,王之涣知道这不是自己替李琰说好话的时候,直接道:“王爷已经危在旦夕,只要被圣人找到借口,绝对是死路一条。”
“真相虽如此,可是说出来的确让人有些不爽。”李琰苦笑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某想让王兄替某在长安城组一张网。”
“网?”
“对,就是一张网,一张大网,足以把整个长安城都罩得进去的网。”
只是略加思考,王之涣也大概明白李琰话里的含意,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王爷的意思,某差不多明白了,只是这张网若是织得太快,怕是要花上一大笔钱才行,而且平时里消耗的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王爷可有绝对安全的渠道找来钱吗?”
晋王府的钱,肯定不能随便用,那些钱肯定都在圣人眼皮子底下盯着呢,你花上几十、几百文不会有人管你,可你要花上几千、几万文,圣人那里肯定会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