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袭容就迈步进了花厅,廉氏也赶紧起身行礼,她紧走了几步托住廉氏的手臂。
“国公夫人免礼吧,论起来我得算是您的晚辈呢。”
“王妃折煞臣妇了,君臣之礼不能废,您要是不让臣妇行礼,那臣妇可要寝食难安了。”
廉氏挣开她的手,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这才站起身把她让到主位上坐下。
沈希玥站在一旁恨恨的盯着她,眼风像刀子似的甩过去。
她好笑的睨了沈希玥一眼,轻飘飘的说:“妹妹身子好了?病了一场你也该懂事了,以后要少让父亲操心才是。”
廉氏满脸笑意的说道:“王妃真是很有长姐的风范,有您这样的姐姐做榜样,沈二小姐也一定错不了。听说王爷最近忙着为左州水患的事上奏请折子,一定很辛苦吧?”
沈袭容的睫毛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隐隐觉得这场宴会像是专为她设的似的。
她收敛起眼底的暗色,浅笑着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朝廷大事,但王爷早出晚归的的确忙得很,我也常常几天见不到她。”
“诶,您过谦了,您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袭容虚虚的笑了笑,也不接话音。
廉氏停顿了几秒,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硬着头皮说:“不知道巡查左州的赈灾官员人选定下来了没有?臣妇家的次子虽然不成器,但也有心报效朝廷,如果可以的话……求王妃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把我家次子的名字也添上。”
“这赈灾可是个辛苦事,国公夫人也舍得让令郎吃这个苦?”
“嗨,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臣妇早就想让他去历练历练了!”
说着,她给侯在周围的丫鬟们递了个眼神,丫鬟们心领神会的把其余的官眷都引到了偏厅先行入席。
见人都走光了,她才拿出一只精美的锦盒推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们祝国公府的一点心意,只要能让小儿一起去左州赈灾,回头我再封五万两送到您府上!”
沈袭容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足足有五六万两。
银子是好东西,更何况她现在还要养着单茂那一群人,这么多银子突然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她哪有不心动的?
见她不说话,廉氏心一横,又说道:“臣妇知道最近京城里有些对二小姐不利的流言蜚语,二小姐想相看个好人家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等我家次子赈灾回来,我就让他十里红妆迎娶二小姐过门!”
这赈灾虽然是个肥差,但怎么算也捞不了十万两银子,廉氏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要顶着风言风语求娶沈希玥,难道就是只为了挣个好名声?
还没等她开口,沈希玥就急忙开口:“多谢国公夫人厚爱,只是小女已经有意中人了,不敢耽误令郎。”
廉氏的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沉,抬眼看着沈袭容:“王妃,您意下如何?”
“国公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代你转达给王爷,至于这事能不能成……就不好说了。”
“谁不知道王爷对王妃如宝如珠?只要您肯开口,哪有不成的?这些银票您先收着,千万别嫌少。”
沈袭容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故作为难的推辞道:“这……不好吧?”
廉氏眼睛一转,当即替她想好了说辞:“怪臣妇没把话说清楚,我们国公爷在镇边将军战死前曾跟他借了十万两银子,如今镇边将军不在了,他的遗孤又被您和王爷收养,这钱当然是还到您的手上了。”
“只是现在我们囊中羞涩,只能拿得出来五万两,剩下的银子还请王妃再宽限几日。”
她了然的垂眸,眼里划过小狐狸似的狡黠的亮光:“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