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建议?跟皇上狼狈为奸吗?如果臣妇没记错的话,皇上传臣妇进宫是有人上奏指控我不敬嫡母,皇上刚才说的那些跟这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皇婶愿意助朕一臂之力,那道折子朕就当没看过。”
“要是我不愿意呢?”
明崇之还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恼意,他沉声说道:“还没有哪个人能三番两次的拒绝朕!朕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如果你不肯悔改,那朕也只能依例对皇婶略施薄惩。”
沈袭容‘哦’了一声:“臣妇任凭皇上处置。”
“你……为什么?现在明砚怀明明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帮朕?朕到底哪里不如他?他不过是比朕早出生了几年而已,等朕到了他这个年岁,必定强过他百倍、千倍!”
他的声调越来越高,脸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扭曲着。
见沈袭容一言不发,他有种拳头砸进了棉花堆里的感觉,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怒气更甚,忍不住怒火中烧。
“摄政王府沈氏对嫡母不敬,有违孝道!罚跪三个时辰,抄写《孝经》百遍!”
她虚虚的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个礼,一位宫人引着她跪在了御书房门口的石阶下。
虽然还没入冬,但京城里已经一天比一天的冷了,沈袭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膝盖往骨头里钻。
明砚怀站在温暖如春的偏殿里,隔着门看她娇小的身子跪在秋风里瑟瑟发抖,心脏像被扔到油锅里小火慢煎似的,一个劲儿的疼。
他也不知道这种心痛的感觉从何而来,但一看见她受委屈,他就恨不得以身相替。
明崇之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后,做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皇叔不会责怪侄儿吧?朕也不忍心让皇婶受委屈,只是要是不小惩大诫,只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听说……皇叔新得了一位美妾,还给了侧妃之位,皇叔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啊!”
他面无表情的回过身,冷声问道:“容儿不敬嫡母的折子是谁递上来的?”
“皇叔还是不要知道了,免得伤了你们同殿称臣的和气。”
“皇上要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别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分心。”
“是,皇叔教训的是。朕记住了。啧,天气这么凉,不知道皇婶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明崇之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脸上,只要能给明砚怀添堵,他心里就痛快。
明砚怀的双手紧紧的收拢成两个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目不转睛的望着台阶下那个纤瘦的身影。
一阵寒风吹过来,沈袭容的小脸已经冻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心像猛地被人揪了一把似的,疾步冲出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就往宫外走去。
明崇之紧盯着他的背影追了出来,脸色晦暗不明的厉声吼道:“皇叔!她还在受罚!你就这么把她抱走了,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明砚怀抱着沈袭容把她往自己胸口贴了贴,她的分量那么轻,好像还没一杆红缨枪重。
他顿住脚步缓慢的回过身,眉眼间氤氲出一抹不容忽视的凌厉:“皇上的确没入了本王的眼。这把龙椅如果皇上坐腻了,不妨直说,本王有的是人选替代皇上。”
明崇之张了张嘴,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你……皇叔,你刚才说的话足以被判凌迟!”
“如果皇上有本事凌迟本王的话,尽管试试!本王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你拉下来,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他就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侯在两旁的宫人和侍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