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之连眼里的错愕都没来得及掩藏。仿佛过了许久才愤怒的低吼着质问道:“你竟敢打朕?你要造反吗?”
明砚怀施施然的一拢袖,身上的衣裳缎面生光,眉眼间翻涌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倨傲:“皇上方才对长辈不敬,剑指本王王妃的脖子,还口口声声以‘贱人’称呼她。
这记耳光是给你长个教训,以后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皇上心里要有数些!”
说完,他牵着沈袭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偏殿外走去,门口的侍卫和宫人没一个敢阻拦。
她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媚术提升百分之四十,久盛王朝国运衰败百分之四十。”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
“你也太大胆了!好歹他是皇上,你怎么能当众打他?”
“他该打。”
“小皇帝的年纪也不小了,你早晚是要还政的,你就不怕到时候他大权在握,伺机报复?”
明砚怀冷笑一声,满不在乎的勾唇:“我能让他坐上这把龙椅,就能从龙椅上把他拉下来。傀儡而已,若是这个不听话,大不了换个听话的。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微凉的指尖覆到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上,疼得她忍不住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眉心微蹙着。
“伤口不浅,要是不好好处理只怕会留疤。我特意让留北留下保护你,没想到还是让你伤着了。”
她的眸色微沉了沉,轻飘飘的笑道:“留北是你的暗卫,自然不会全心全意的护着我,能让我保住命就算他尽职尽责了。”
他不置可否的紧抿着唇,一回了王府就马不停蹄的让人传太医,折腾到天快亮才歇下。
翌日天亮,添香小心翼翼的帮她上药,红袖就兴高采烈的跑进来,眉飞色舞的说笑着。
“京城里都传疯了!祝国公府的二少夫人谋害祁贵人腹中之子,被皇上小惩大诫喂了药,以后再难生育。也不知道她得罪了哪路神仙,半死不活的回了祝国公府以后,深更半夜的又被人挑断了手筋!以后她的手也废了。
一个污名在外、不能绵延子嗣、还是个残废的女子,哪个夫家肯善待她?以后她的日子可要不好过咯!”
沈袭容的眼皮‘突’的跳了跳,不用想也猜得到,这事多半是明砚怀的手笔。
她的处境的确凄惨,但也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正说话的时候,竹影快步进来回禀:“王妃,祝国公夫人来了,递了帖子想求见您。”
她冷笑了一声:“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王妃可要见她?”
“让她去花厅等着吧。”
竹影应声退下,她不紧不慢的用过早膳后才慢悠悠的往花厅走去。
廉氏一见她来了远远的就站起来相迎,当看见她脸上的伤口时,脸上的肌肉忍不住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心虚的低着头。
“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吗?”沈袭容在座位上落座,冷淡的睨着她。
廉氏的心脏猛地沉了沉,讪讪的陪着笑脸说:“臣妇听说王妃在宫里受了委屈,特意来探望,没打扰王妃休息吧?”
她眉眼弯弯的勾唇:“岂止是受了委屈?我脸上的伤现在还疼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都是臣妇管教不力,让沈希玥跑到宫里去兴风作浪,还伤到了王妃,臣妇治家不严难辞其咎,臣妇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但此事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跟祝国公府无关啊,请王妃明鉴!”
她一言不发的抿了一口清茶,花厅里弥漫着浓浓的低气压。
廉氏战战兢兢的偷瞄着她的脸上,惶惶不安的张口:“王……王妃?”